苏哲被柳月卿这突如其来、重若千钧的大礼搞得一愣,差点从他那张舒服的太师椅上滑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垂着高傲头颅、身段窈窕如风中扶柳的绝色佳人,一时间竟有些卡壳。
剧本不对啊!
按照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她又气又恼,然后自己再用几个现代段子把她怼得哑口无言,最后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大发慈悲地指点一两句,彰显一下自己的高深莫测吗?
怎么就直接快进到“纳头便拜、终身不悔”的环节了?
这丫头,悟性也太高了吧!
搞得我一点装逼的余地都没有了!
“停,停,停!”苏哲赶紧抬手往下压了压,身子也坐直了,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严肃,咳嗽了两声道:“柳小姐,你先起来。你这个……这个行为艺术搞得我有点压力山大。”
柳月卿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先生若不应允,月卿便不起来。”
好家伙,还玩上道德绑架了。
苏哲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头疼。
收徒?
他自己都还是个想提前退休的咸鱼,哪有精力去带什么徒弟?
这玩意儿可比做手术麻烦多了,手术失败了,顶多死一个;
徒弟教歪了,那可是要祸害一大片的。
然而,看着柳月卿那纤细却坚韧的背影,感受着她话语中那股对知识最纯粹的渴望,苏哲心里那根“怕麻烦”的弦,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医学院,为了一个课题通宵达旦、为了一个实验废寝忘食的日子。
眼前这个女子,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更重要的是,他这身超越时代的本事,如果真就烂在自己肚子里,陪着他一起实现那“混吃等死”的终极理想,似乎……也确实有点暴殄天物。
一个合格的传承者,一个能听懂他那些“胡言乱语”的知音,似乎也是退休生活中不错的点缀。
再说了,济世堂的少东家啊!
这要是收为弟子,以后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岂不是有了一个实力雄厚的“天使投资人”?
想到这里,苏哲那颗商人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身体重新懒洋洋地靠回椅背,双脚再次不雅地翘上了书案,摆出一副“此事甚是棘手,容我细细思量”的姿态。
“柳大小姐,不是我苏某人拿架子。实在是……我这门学问,有点惊世骇俗,我这收徒的标准嘛,也有点……不近人情。”他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听完还能接受,咱们再谈后面的事。”
柳月卿缓缓直起身,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俏脸因激动而泛着红晕,重重点头:“先生请讲,月卿洗耳恭听。”
苏哲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
“第一,我称之为‘知识产权保护条例’。我教给你的任何东西,从一个标点符号到一个化学公式……哦,就是那些鬼画符,都属于我的独家专利。未经我本人书面授权,你不得以任何形式向第三方,包括你爹,你济世堂的任何伙计,透露分毫。若要合作推广,可以,咱们另外签合同,谈分红。亲师徒,明算账,能做到吗?”
柳月卿愣住了。
她想过拜师的规矩,无非是尊师重道、勤学苦练之类。
却从未听过什么“知识产权”、“独家专利”。
这听起来,不像是师徒,倒像是……商贾之间的契约。
但她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苏哲的意思。
这是要将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略一思忖,便颔首道:“可以。”
苏哲满意地点点头,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科学精神基本准则’。在我这里,没有‘想当然’,没有‘古来有之’。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你可以质疑,但必须拿出逻辑和证据。同样,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必须有理有据。以后向我提问,句式请从‘先生,为何会如此?’,改成‘先生,根据我的观察和推论,此事应是如此,不知是否正确?’。我这里不养伸手党,只培养会独立思考的脑子。懂?”
这一下,柳月卿的眼睛彻底亮了。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为学之道吗?
不迷信权威,只追求真理!
苏哲的话,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月卿明白!”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
“很好。”苏哲翘着的二郎腿晃了晃,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绝对卫生执行法案’。你知道的,我这人有点……洁癖。以后,凡是进入我的书房、药房、以及未来可能存在的‘实验室’,必须严格遵守卫生守则。进门先用皂角洗手,时长不得低于我数三十个数。操作时,头发必须束起,不得佩戴任何首饰。所有器械用完必须立刻清洗、消毒、归位。地上不能有一根头发,桌上不能有一丝灰尘。你要是哪天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没捂嘴……那对不起,你未来一周的实习任务就是把这院子里的地砖缝都给我刷干净。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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