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的福报终究是有尽头的。
在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半个多月,几乎将所有重伤员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之后,苏哲终于累瘫了。他大手一挥,给自己放了个大假,美其名曰“战略性休整,以备再战”,实际上就是撂挑子不干了。
剩下的那些轻伤员,自有他一手带出来的急救队和已经能熟练进行清创缝合的军医们处理。用苏哲的话说,要是连这点小场面都搞不定,那他这个院长的“岗前培训”也太失败了。
于是乎,麟州大营的将士们便看到了极为魔幻的一幕。
前几天还被誉为“不眠不休战地神医”的苏县子,转眼间就回归了“游手好闲富家翁”的本色。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是躺在他的“逍遥椅”上晒太阳,就是琢磨着怎么改善伙食,日子过得比谁都惬意。
这日,天朗气清,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苏哲闲得发慌,决定去钓鱼。
麟州城外不远处,有一条从黄河分流出来的小河,河水算不上清澈,但胜在安静。苏哲让人用竹子给他削了根简易的鱼竿,鱼线是几根马尾拧成的,鱼钩则是找军中铁匠磨的,蚯蚓是铁牛翻了半天石头才挖出来的。装备虽然简陋,但仪式感必须拉满。
他搬了个小马扎,戴上顶遮阳的斗笠,往河边一坐,还真有那么几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身旁那位堪比一座小山的护卫——铁牛。
铁牛也搬了个马扎,紧挨着苏哲坐下。但他对钓鱼显然没什么兴趣,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苏哲的鱼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少爷,这都冬天咧,河里哪还有鱼?水这么冷,鱼都钻泥里睡觉去了。莫费这个劲了,你想吃鱼,俺现在就回营里,让伙夫去城里买鱼回来给你炖锅鱼汤,保准鲜得很!”
苏哲头也不回,双眼微闭,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铁牛啊,你不懂。钓鱼的乐趣,不在于鱼,而在于‘钓’这个过程。它是一种修行,一种与天地自然的对话,一种对心灵的洗涤。我们钓的不是鱼,是心境,是禅意,明白吗?”
铁牛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草茎,憨憨地说道:“不明白。俺就觉得,忙活大半天,要是啥球都钓不到,那不就是白忙活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图个啥?”
苏哲叹了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语气中充满了高手寂寞的沧桑:“跟你这种俗人说话,我的档次蹭蹭往下掉。境界,懂吗?思想境界的差距,就像我和你的饭量差距一样,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铁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个比苏哲脸还大的酱香肉饼。他撕下一半递给苏哲,含糊不清地说道:“少爷,你先垫垫肚子,提升境界也得有力气不是?”
苏哲:“……”
他觉得自己的逼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安静的环境显然不适合铁牛这种多动症儿童。他坐了一会儿就浑身不得劲,开始努力找话题:
“少爷,你说那韩相公和狄将军啥时候到啊?”
“少爷,京城送来的那些新家伙,会先给神机营换上吗?”
“少爷,俺听说那狄将军脸上刺着字,是不是跟包大人一样黑?”
“少爷,你的鱼漂动了!不对,是风吹的……”
“少爷,又动了!哎呀,是只水虫子……”
苏哲的额角青筋直跳,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钓鱼,而是在渡劫。
终于,他忍无可忍,猛地睁开眼,把鱼竿往铁牛怀里一塞:“你来!今天你要是钓不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鱼,晚饭就别吃了!我说的!”
说完,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决定还是去干点正事。
“心静自然凉”果然是骗人的,耳边有个“复读机”,神仙也静不下来。
神机营的校场上,喊杀声震天。
自黑山堡一战后,神机营虽然打出了威风,但也暴露出了新兵过多的问题。林峰和伤愈归队的张彪正按照苏哲的要求,对这支宝贝疙瘩部队进行魔鬼式强化训练。
苏哲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来到靶场。
神机营的士兵正在进行改良神臂弓的射击训练。与传统弓箭手训练不同,苏哲给他们制定的训练科目堪称变态。除了常规的固定靶、移动靶,还有“限时速射”、“遮蔽物后射击”、“多目标切换”等等。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
神臂弓的威力虽然巨大,精准度也高,但对使用者的要求同样不低。尤其是他加装了准星和标尺后,如何快速测距、调整标尺、预判提前量,都需要大量的练习和一定的天赋。
大部分士兵表现得中规中矩,但在三百步的极限距离上,命中率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都头赵勇!出列!”林峰洪亮的声音响起。
一名身材精悍、皮肤黝黑的都头应声而出。他约莫三十岁上下,眼神锐利如鹰,持弓的姿势沉稳如山,一看就是个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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