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令”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会议的基调。原本被“静默守望者议会”带来的沉重压力,被一层更具历史纵深和战略可能性的思考所替代。
“旧时代的盟约……”卡斯珀国王抚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能重新联系上那些‘天外盟友’,哪怕只是获得一些信息、技术或者仅仅是道义上的支持,对我们这个新生世界都意义重大。”
“但风险同样巨大。”索伦大师已经从最初的狂热中冷静下来,他扶了扶眼镜,谨慎地分析,“首先,我们无法确定这些‘盟友’是否还存在。终末战争波及范围可能远超我们想象。其次,即使他们存在,经过数百年(甚至更久)的时光,他们对旧文明的盟约是否还承认?他们自身立场是否发生了变化?第三,贸然使用这枚令牌进行联络,会不会像锈蚀谷的试验一样,引来我们无法控制或不想接触的存在?”
他的担忧合情合理。与未知的星空文明接触,就像在黑暗中点燃火把,可能照亮前路,也可能引来恶兽。
奥菲莉亚看向苏:“令牌还能用吗?或者说,你能否解析出它的运作原理和联络对象?”
苏将令牌平放在掌心,灰色的秩序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缓缓渗入令牌内部。令牌表面的星图纹路微微亮起,散发出柔和的、仿佛来自遥远星海的银白色光泽。
“令牌本身是一件极其精密的灵能(或者说规则能)造物。”苏闭目感知,声音平稳地叙述,“它的核心是一个微型的、稳定的规则共鸣阵列,类似于一个永恒指向特定坐标的‘灯塔’。制作工艺……超越了我们当前的技术水平,甚至超越了秘法之眼对旧时代巅峰技术的认知。它并非简单的信号发射器,更像是一个‘契约锚点’,绑定着某种……跨维度的、基于规则层面的承诺。”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有趣的是,我在这令牌的共鸣阵列中,感应到了一丝非常微弱、但本质极高的‘静滞’意蕴。虽然表现形式与我们世界的静滞碎片不同,更加……‘秩序化’、‘格式化’,但核心的‘恒定’与‘守护’概念,有相通之处。”
“相通之处?”丽莎心中一动,“难道那些‘天外盟友’,使用的力量体系,也与我们世界的某些根源规则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苏点头,“宇宙的底层法则是相通的,不同文明对其理解和运用的方式可能千差万别。这枚令牌的制作,显然运用了高深的规则知识。这也侧面印证了,能制造它的文明,其层次很可能极高。”
他顿了顿,继续说:“至于它是否还能用……能量核心近乎枯竭,但结构完好。如果我能为其补充足够纯净且适配的规则能量——比如,结合丽莎的静滞之力和月井生机——或许能短暂激活它,发出一次微弱的‘呼唤’或者‘身份验证’信号。但持续时间会很短,而且无法确保对方一定能收到,或者收到了会如何回应。”
“补充能量和激活的风险呢?”德里克追问,“会不会像锈蚀谷那样,引来‘守望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激活时的规则波动,肯定比维持状态要大。”苏坦然道,“有被监测到的风险。但我们可以选择在远离人口密集区、规则干扰强的特殊地点进行,比如……静滞森林最深处,或者月光林地的月井附近,利用环境进行一定程度的遮掩。同时,我们可以提前布置屏蔽和应急措施。”
会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
最终,卡斯珀国王看向苏:“苏,你是规则的编织者,也是这枚令牌的发现者和可能的激活者。你的意见是什么?”
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看向手中的“星语令”。令牌上的星图仿佛在缓缓旋转,倒映着他灰色的眼眸。他仿佛能感受到那跨越漫长时光、沉淀在令牌深处的微弱期盼——那是旧文明在绝望中,向星空伸出的求救或结盟之手。
“风险存在,但机会难得。”苏终于开口,声音沉稳,“‘静默守望者议会’的出现,意味着我们的世界已经暴露在某些存在的视野中。被动等待观察者的下一步动作,不如我们主动掌握一点主动权。激活令牌,尝试接触可能的‘盟友’,哪怕只是确认对方是否存在、态度如何,都能为我们未来的决策提供至关重要的信息。”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而且,我怀疑,‘星穹之眼’当年在锈蚀谷的秘密试验,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守望者’。他们或许也在尝试激活这枚令牌,或者利用令牌的原理去接触‘盟友’,只是发生了意外,引来了‘守望者’。如果我们能成功激活并建立哪怕最脆弱的联系,或许就能揭开旧时代更多秘密,甚至找到制约或应对‘守望者’的方法。”
这个理由说服了大多数人。未知的威胁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应对,而“星语令”可能就是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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