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晨光熹微中,沈寒酥站在沈府朱红大门前,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府邸。门楣上“沈府”两个鎏金大字历经风雨,已有些斑驳,却仍依稀可见当年的气派。
“小姐,该走了。”翠儿轻声提醒,手中抱着最后一个包袱。
沈寒酥点点头,转身踏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青布小车。车内,母亲闭目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超度亡夫,还是在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车轮辘辘,驶离沈府所在的富贵街。沈寒酥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熟悉的街景缓缓后退。早点摊子冒着热气,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追逐打闹——这烟火人间,与她仿佛隔了一层什么。
“停下。”沈寒酥忽然道。
车夫勒住马匹。沈寒酥目光落在街角一个蜷缩的身影上——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低头啃着半个冷硬的馒头。
“翠儿,把那个给他。”沈寒酥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棉袍。
翠儿犹豫道:“小姐,这是您最后一件新棉袍了...”
“拿去。”沈寒酥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当翠儿将棉袍递给老乞丐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连连叩头道谢。沈寒酥隔着车窗与他目光相接,忽然觉得那老人的眼神莫名熟悉。
“走吧。”她放下车帘,不再多看。
车行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西。与富贵街的宽敞整洁不同,这里的街道狭窄曲折,两旁房屋低矮破旧,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霉味。
小车在一处院落前停下。院门油漆剥落,门环锈迹斑斑,墙头几株枯草在风中摇曳。
“就是这里了。”沈寒酥率先下车,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把锈蚀的铜锁。
推开院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不大,正中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口井。三间瓦房虽显破旧,却还算完整。
“这、这如何住得人?”母亲站在门口,望着满院杂草和屋檐下的蜘蛛网,忍不住拭泪。
沈寒酥却挽起袖子:“收拾收拾就好。翠儿,你去打水;福伯,麻烦你清理院子;娘,您先进屋歇着。”
她推开正屋的门,灰尘簌簌落下。屋内陈设简单,一桌四椅,一张硬板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墙角结着蛛网,地上有老鼠啃咬的痕迹。
沈寒酥却不气馁,拿起扫帚开始清扫。灰尘扬起,呛得她连连咳嗽,却未停手。
忙碌一整日,直到夕阳西下,小院终于焕然一新。院子里的杂草已被清除,水井也淘洗干净,屋内窗明几净,虽简陋却整洁。
翠儿用带来的米熬了粥,四人围坐在小桌旁,就着一碟咸菜用晚饭。
母亲吃着吃着,又落下泪来:“想我沈家,何曾吃过这样的饭食...”
沈寒酥为母亲夹了一筷子咸菜,温声道:“娘,粗茶淡饭,却能安心食用,岂不胜过从前珍馐美味却食不知味的日子?”
福伯叹道:“小姐说得是。老奴记得老爷在世时,一顿饭要上二十四个菜,可每次用饭时,不是想着生意,就是担心对手使绊子,从未好好吃过一顿饭。”
母亲怔了怔,不再说话。
是夜,沈寒酥躺在硬板床上,望着从窗户破洞中漏进的月光,毫无睡意。这里没有柔软的锦褥,没有熏香的罗帐,没有守夜的丫鬟,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宁。
她想起日间那个老乞丐的眼神,忽然记起为何觉得熟悉——那是江南丝绸大王赵老爷的眼神。三年前赵家破产,赵老爷流落街头,她随父亲出门时曾见过一面。那时的赵老爷,就是这般眼神,茫然中带着些许认命。
“名利场中客,终成路边骨。”她轻声自语,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沈寒酥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将一头青丝简单挽起,用木簪固定,换上粗布衣裙,亲自下厨做饭。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却要学着生火、淘米、洗菜。
翠儿看得心疼:“小姐,这些粗活让奴婢来做就好。”
沈寒酥摇头:“人这一生,哪有永远被人伺候的道理?总要学会自己动手。”
她学得很快,不过三五日,已能熟练地生火做饭,虽然最初几次不是饭糊了就是菜咸了,但她从不气馁。
这天午后,沈寒酥正在院中打水,忽听门外有人叩门。开门一看,竟是前几日施舍棉袍的那个老乞丐。
老人换上了她给的棉袍,头发也梳理整齐,虽仍清瘦,却比那日精神许多。他手中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红薯。
“小姐那日赠袍之恩,老朽无以为报,只有这些自家种的红薯,望小姐不嫌粗陋。”老人躬身道。
沈寒酥连忙扶起他:“老人家不必多礼,请进来坐。”
老人进了院子,四下打量,目光在那棵老槐树上停留片刻,忽然道:“这院子...可是姓沈?”
沈寒酥一怔:“正是。老人家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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