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薪火承恩明月鉴,匠心化雨润无声
饭后送走最后一批结伴而行的工人,喧闹的工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的开关,骤然安静下来。
初冬的风卷过空旷的场地,带着凛冽的寒意,吹拂着残留的沙尘。
李池卫站在小院门口,目送那些背影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小路尽头,心里踏实了几分。
钱在身,伴在侧,安全就有了七八分保障。
他转身,目光扫过院子里留下的十几号人。
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老伙计,身怀水电、木工、精细泥瓦的手艺,后续的精细活计,全指着他们。
李池卫清了清嗓子:“都进来!该你们的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留下的工人鱼贯而入,脸上少了刚刚看见别人领大钱的狂喜,多了份沉稳和被器重的暖意。
流程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签字、领钱。
李池卫发得干脆利落,工人们接得心领神会,这些人到手最少都有千多块。
这份及时兑现的工钱,不仅是报酬,更是对他们手艺的认可,是维系人心的定心丸。
“拿到手的,麻溜存银行去!别揣着招摇!”
李池卫再次叮嘱,挥挥手,像赶小鸡似的把他们轰出了院子。
安全,始终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弦,这些人不适合汪细卫在说话,只能自己多句嘴。
随着工地上的工人离开,小院终于彻底清静下来。
午后的阳光带着些微暖意,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上。
只剩下李池卫、汪细卫一家三口和杨春燕。
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带着点家人般的暖融。
“燕子,”李池卫脸上漾开慈和的笑意,像招呼自家闺女,“账是你帮着算的,自个儿那份,心里有谱没?”
杨春燕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声音又轻又快。
她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师傅您净拿我打趣!您给多少都是恩情,我都欢喜!”
她心里的小算盘其实早拨拉过无数遍,那数字让她夜里都睡不着觉。
李池卫哈哈一笑,转向抱着大狗子、安静站在一旁的潘高园。
“高园啊,瞧瞧这丫头,多伶俐!以后咱有活儿,厨房这摊子,还得你俩这黄金搭档掌舵!大伙儿的胃,可就指望着你们了!”
潘高园温婉地笑着,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孩子:“师傅您抬举了,是您一直拉扯着我们,您说咋办就咋办。”
“一家人也得明算账,规矩不能破。”
李池卫收敛笑容,郑重地翻开那本磨毛了边角的账册,手指点着潘高园和杨春燕的名字,“来,签字,该你们的,一分不少。”
厚厚两沓“大团结”,带着新钞特有的油墨气息,被李池卫稳稳地分开递到两人手中。
五百六十多块!
沉甸甸的份量,几乎让潘高园的手腕一坠。
这不是纸,是新房的砖瓦,是孩子过冬的棉袄,是压在心头许久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撬动的松快。
她的眼眶瞬间湿热,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
杨春燕更是激动得指尖冰凉,紧紧攥着那摞钱,指节都泛了白——这厚度,是她在家乡泥地里刨食几年都攒不下的数目!
她下意识地看向潘高园,后者微微点头,眼神里是鼓励也是提醒。
杨春燕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把钱贴身藏好,像揣着一个易碎的梦,声音带着颤:“师傅,园嫂子,我…我先去趟储蓄所!”
话音未落,人已像只轻盈的燕子,飞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潘高园那句“钱放身上,睡觉都不安稳”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最后,李池卫的目光落在了汪细卫身上。
这个跟了自己七八年的徒弟,此刻正憨厚地笑着,粗糙的大手局促地搓着裤缝,眼神里是纯粹的信任,没有半分计较。
“师傅,您看着给就成,前前后后给的,够多了!”汪细卫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质朴。
李池卫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猛地一酸,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这傻徒弟啊!
他二话不说,从那堆钱里利落地抽出两捆崭新的大团结,不由分说地丢到汪细卫怀里。
“拿着!少跟我推三阻四!这工程,你操的心、担的责、流的汗,哪样比别人少?这是你应得的!”
“师傅!这…这太多了!使不得!”汪细卫像被火燎了似的,脸涨得通红,仿佛怀里的不是钱,而是烧红的炭,也像是易碎的玻璃。
他手忙脚乱地想把钱推回去,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前两次师傅给的,加起来快一千了,这又两千?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李池卫把脸一板,像当初刚开始教他时那般,拿出了师傅的威严。
他把眼一瞪:“反了你了?谁是师傅?!你家那房子还修不修了?还想让高园和大狗子跟你钻一辈子石缝喝冷风?!”
他语气放缓,带着深沉的关切,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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