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案的惊雷在京城上空炸响,余波迅速扩散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证据确凿,证人安全,甚至截获了对方杀人灭口的铁证,林宸掌握了前所未有的主动权。然而,清算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与微妙。
一、 御书房内,帝心权衡
乾清宫西暖阁,崇祯皇帝对着龙案上林宸呈递的完整案卷,以及骆养性关于截获刺杀行动的奏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殿内只有他与司礼监太监王承恩。
“大伴,你看看,你看看!”崇祯指着案卷,手指都在发抖,“漕运!朕的漕运!竟然烂到了如此地步!还有这些人,胆大包天,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证人!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
王承恩躬身,小心翼翼道:“皇爷息怒。如今林宸证据确凿,正是整肃纲纪的好时机。只是……此案牵扯甚广,若追究过甚,恐……”
“恐什么?恐动摇国本?”崇祯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狰狞,“是他们先在动摇国本!八十万两!每年八十万两啊!能养多少兵?能赈多少灾?”他喘着粗气,在殿内来回踱步,“查!必须严查!给朕一查到底!”
王承恩心中暗叹,知道皇帝这次是真动了肝火,但他还是不得不提醒:“皇爷,首辅周先生那边……”
崇祯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周延儒是他一手提拔的首辅,若漕运案最终牵扯到他……崇祯不愿深想,烦躁地摆摆手:“朕自有分寸!传旨:漕运总督李宏,革职拿问,押解进京,交三法司会审!所有涉案官吏,一经查实,严惩不贷!至于……朝中……”他沉吟片刻,“让骆养性继续暗查,没有朕的明旨,不得擅自攀扯!”
他最终还是划下了一条线,不愿立刻动摇内阁首辅,引发朝局彻底崩乱。
二、 刑部大牢,众生相露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
前漕运总督李宏被剥去官服,穿着一身囚衣,蜷缩在草堆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栅栏外,提刑主事正在录口供。
“李宏,张文焕提供的密信,以及漕丁指证你纵容下属虚报损耗、克扣粮饷,你还有何话说?”主事声音冰冷。
李宏抬起头,脸色灰败,却强自镇定:“本官……不,罪臣承认御下不严,失察之过!但那些密信,乃前任所为,与罪臣无关!至于克扣粮饷,更是下面胥吏胆大妄为,罪臣实在不知啊!”他打定主意,将所有罪责推给前任和下属,自己只认一个“失察”。
主事冷笑:“失察?每年八十万两的‘失察’?李宏,你当三法司诸公都是三岁孩童吗?!”
李宏闭上眼,不再言语,打定了主意死扛。他知道,只要不牵扯出上面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在另一间牢房,那个被抛出来顶罪的仓场大使,则没这么硬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官爷!小的冤枉啊!小的都是听上面的吩咐做事啊!那些淋水、调包的法子,都是……都是李督府上的师爷教的啊!小的不敢不从啊!”
录口供的胥吏不耐烦地呵斥:“哭什么哭!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怕了?老实交代,都有谁参与了?分了多少银子?”
一时间,牢房里充斥着哀求、狡辩、推诿与呵斥之声,人性的卑劣与脆弱,在这方寸之地暴露无遗。
三、 周府应对,弃卒保车
周府书房,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废物!都是废物!”周延儒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从容,将一套珍贵的景德镇茶具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李宏的愚蠢和手下人办事不利,让他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杨嗣昌和王应熊垂手而立,不敢出声。
发泄过后,周延儒喘着粗气坐下,眼神重新变得阴鸷冷酷:“李宏……不能留了。”
王应熊一惊:“阁老,您的意思是?”
“他在牢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周延儒冷冷道,“让他‘病故’吧。告诉他,他的家小,我们会替他照顾好。若他乱说话……哼!”
杨嗣昌低声道:“刑部大牢看守严密,恐怕不易下手。”
“那就让他‘自尽’!”周延儒语气森然,“找个可靠的人去办。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是!”杨嗣昌心中一寒,知道这是要彻底灭口了。
“还有,”周延儒继续部署,“立刻让我们的人,在朝堂上、在地方上,发动所有力量,弹劾林宸!”
“弹劾他什么?”
“什么都行!擅权、结党、罗织罪名、动摇国本!把水搅浑!要让陛下觉得,林宸是在借机清除异己,扩大势力!同时,在漕运案本身,我们要‘积极配合’,主动揭发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鱼小虾,显得我们大公无私!关键是要把案子限制在李宏这个层面,绝不能往上牵扯!”
弃卒保车,断尾求生。周党这台庞大的政治机器,为了自保,开始高效而冷酷地运转起来。
四、 清流反应,分化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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