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号,亚行法律专家到了,亚行办把专家Henry Hoffman 所住酒店的电话和房号给她,让自行联系,安排接送。她虽然觉得很奇怪,也没多问多说什么。
上午8:30,她打电话到酒店房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Hello?”
她愣了一下,问:“May I speak to Mr.Henry Hoffman?”
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说:“Speaking.”
她好像明白亚行办为啥让她自行联系了。
她按约定时间敲响客房门,门开了,一位中等身材,黑发蓝眼,络腮胡子刮的十分干净,穿一身合体的银灰色西装,一丝不苟打着领带的,非常典型的西方美男子,拎着一个看上去很有英国贵族气质的公文包出现在她面前。打过招呼之后,他挎上放在地上的手提电脑包,随她出门。
等到公司会议室,崔总、赫总亲自接待,她按照Hoffman先生的要求,在相关部门同事的配合下,一一提供公司全部法律文件的原件,待hoffman先生检查确认后,又提交复印件。幸亏他们准备工作做的比较充分,所有准备好的文件几乎全部用上,一点无用功也没做。
检查结束,崔总请Hoffman先生参观公司。就在她暗自庆幸又过了一道关的时候,走出会议室的Hoffman先生突然转身,指着她的名片上的英文名字问她:“The Pen is not the 潘,why?”
她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先用英语解释:“读音上pen更接近潘,而且我宁愿是pen而不是pan。”
他突然用很标准的京腔问:“是因为你更喜欢学习吗?”说完还促狭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心跳也加快。大家都以为他不懂中文,刚才在会议室可没少说不该让他听到的话呀!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刚才大家都说了什么了?还有没有机会补救?
嘴上却笑着用英文说:“Because I don’t want to be heated(hated).”
一直板着脸不苟言笑的Hoffman先生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用英文说:“你很幽默。”
她说:“您中文很好?!”似问又似赞。
Hoffman先生说:“我在中国生活了十年,常驻亚行在北京的中国办事处。”
她笑着说:“所以您不只懂中文,还懂中国人和中国事?”
Hoffman先生又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用中文说:“不能说很懂,聊懂一二吧。”
走在前面的崔总、赫总不明所以,回头问:“怎么了?他又在问你什么?”
她笑着安慰他们:“没什么,Hoffman先生常驻北京,中文很好的。”
崔、赫两人一惊不小。
吃过饭,她送Hoffman先生回酒店。
一回到公司就被请去崔总办公室,三位老总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样?咱们没啥问题吧?”
她笑着说:“没问题,所有我们提供给他的复印件都是有符合法律要求的原件,而这些文件足以证明公司作为亚行贷款人的合法合规性。”
三个人如释重负。
赫总笑着问:“那他那会儿问你啥,怎么你回答完他笑成那样?”
她简单地解释:“我俩探讨了一下中英文的发音,有些单词读音一样,意思完全不一样,说出来变得语带双关,他听懂了,觉得很幽默。”
崔总问:“那他为啥指着你的名片?”
她笑着说:“哦,他问我英文名字为啥没用拼音的潘。我说我宁愿是一支钢笔而不是一个平底锅。拼音的潘,英文里是平底锅的意思。”
这回他们都听懂了,全笑了。
张总问:“他后来又笑,是为啥?”
她说:“哦,他问我英文名字取Pen——钢笔,是不是因为我爱学习,我回答说是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放在火上烤,这句话的英文听上去和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恨是一样的。”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笑。幽默这种东西只有在“你一说,我就懂”这种情况下才有会心一笑的喜悦,这么着鸡对鸭讲一番解说,不论听者还是讲者都失去兴味。
一个星期后,亚行法律专家无声无息地回北京了。
她一直没有回银城的家。四月份工资发下来,她去给自己的小窝买了台洗衣机。
五一放假,她决定去看看张伯伯、郎阿姨。按常理,春节她应该去给两位长辈拜年,今年没去,也许他们已经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不会怪罪她?
一大早,她去花卉市场,选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打车来到张伯伯家。
郎阿姨看到她很高兴,一边喊阿姨来帮她搬花,一边大声喊张伯伯:“小潘来了,小潘来了,你那天不是还说吗,说小潘好久没来了。”
张伯伯应声下楼,看到那株结满花苞的牡丹,很开心。她指着最大的那个花苞,说:“这一朵,那个花匠说,这两天天气暖和就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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