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交班,小唐念交班记录时,声音都是抖的。护士长看了她一眼,皱眉说:“小唐,你今天状态不对,交班后赶紧回家休息,下午不用来上班了。”“谢谢护士长。”小唐低着头,攥着布手的手又紧了紧。
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挂在东边的楼顶上,金晃晃的,却照不暖她的身子。她沿着路边走,脚步很慢,口袋里的布手贴着皮肤,皂角香混着她的汗味,变得有点沉。路过早餐摊时,她想买个包子,手伸进口袋掏钱,指尖碰到布手的瞬间,突然想起母亲以前总在这里买她爱吃的豆沙包,每天早上六点就来排队,说“刚出锅的热乎,好吃”。
眼泪又开始打转,她赶紧别过脸,抹了把眼睛,快步往家走。
纺织厂家属院的楼道还是那么暗,她跺脚让声控灯亮起来,灯光昏黄,照得楼梯扶手的锈迹像血。走到301门口,她掏钥匙的手又开始抖,锁芯转了三次才打开。
门开的瞬间,皂角香扑面而来,比往常更浓,像有人刚用皂角洗过衣服,晾在屋里。小唐换了鞋,把白大褂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布手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沙发垫上,浅灰色的棉布在深色的沙发上格外显眼。
她没去捡,径直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床还是暖的,母亲织的床单贴着皮肤,软得像云。可她睡不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那只布手——母亲的针脚、兰花的刺绣、掌心的温度,还有3床病房的窗户、老太太的手、公墓里的木盒……这些碎片像乱线,缠得她头疼。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起身去客厅,捡起沙发上的布手。布手被汗浸湿的地方干了,留下一点浅印,像水洒过的痕迹。她拿着布手走到母亲的遗像前,遗像挂在客厅的正墙上,黑色的相框擦得锃亮,母亲穿着藏青色的棉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手里攥着她的护校毕业证书。
“妈,这是您带来的吗?”小唐把布手放在遗像下面的供桌上,供桌上放着母亲生前用的瓷杯,杯沿缺了个口,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香,是清明时点燃的,现在只剩下香灰。她盯着布手,声音哽咽:“您是不是放心不下我?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太孤单?”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的风刮过,吹得窗帘“哗啦”响,像母亲织毛衣时毛线球滚在地上的声音。
小唐累了,值了一夜的班,又被布手的事搅得心神不宁。她拿着布手回到卧室,放在枕头边,然后躺下来,闭上眼睛。很快,困意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连梦都没做。
不知道睡了多久,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痒——不是皮肤痒,是头发被碰的痒。
是那只手!
小唐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却没敢动,依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放得轻。指尖落在发顶,轻轻的,带着点糙,是布手的触感!她能感觉到那只布手顺着头发往下滑,划过耳后,把她散在颈间的头发拨到身后,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却比往常更清晰,因为这一次,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棉布蹭过发丝的涩,能闻到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皂角香。
这一次,那只手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停在她的发尾,轻轻捏了捏,像母亲以前帮她梳完头发后,总喜欢捏着她的发尾笑,说“兰兰的头发又长了”。小唐的眼角有点湿,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头里,凉丝丝的。
过了一会儿,那只手慢慢离开。小唐屏住呼吸,等了几秒钟,然后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枕头边……
枕头边的布手不见了。
她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卧室里很静,阳光已经斜了,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带,衣柜门关得严严实实,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打在墙上,映得母亲的遗像有点模糊。
布手去哪了?
小唐掀开被子,跪在床边,往床底看,没有;去衣柜里翻,衣服堆得整整齐齐,没有;甚至去客厅的沙发、厨房的碗柜找,都没有那只浅灰色的布手。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难道又是幻觉?可刚才那触感明明那么真实,棉布蹭过头发的涩,皂角香的暖,都不是假的。
就在她快要急哭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客厅墙上的遗像。
她猛地转头……
母亲的遗像前,那只布手正悬在半空。
浅灰色的棉布在空气中微微晃动,像被风吹着,却又没有风;手指缝里的兰花刺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淡蓝色的线像活过来一样,在布上轻轻跳;它悬在遗像前,离相框只有几厘米远,像是在看着母亲的脸,又像是在等着母亲说句话。
小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站在原地,盯着那只悬在空中的布手。
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飘起来,擦过她的胳膊,凉丝丝的。悬在空中的布手被风吹得转了个方向,指尖朝着她的方向。小唐的目光落在布手的指尖上,突然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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