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
我的咳嗽声,被我精确设计成四道声波,从教室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同时落下,像四枚无形的钉子,将这片诡异的场域牢牢钉死。
那声音短促、干涩,带着金属般的震颤,在耳膜上刮出细微的刺痛感——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由某种精密仪器模拟出的破坏性频率。
煤油灯的火苗在那一瞬间猛地向内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发出“噗”地一声轻响,光影剧烈晃动,在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人影。
随后,它才不甘心地重新摇曳起来,昏黄的光晕在众人脸上爬行,如同活物般舔舐着每一道惊疑的表情。
许明远那句“你……打断了‘锚’”,并非疑问,而是一个冰冷的陈述。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解剖刀,贴着耳道滑入颅腔,割裂神经时带起一阵微弱的电流麻感。
我能“听”见他胸腔里心脏的跳动——不是慌乱的鼓点,而是沉稳得可怕的节拍,像一台校准精密的仪器,正在重新计算参数。
每一次搏动都精准落在背景噪音的间隙里,仿佛连心跳都是这场仪式的一部分。
他错了,我打断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锚”,而是他们精心构建的催眠闭环。
我的金手指在脑海中飞速构建出数据流:那第十二位圆周率“9”的发音,经过特殊处理,音频中夹杂着人耳无法识别、但潜意识可以接收的次声波。
这道次声波与现场四枚微型扬声器发出的特定频率共振,会在0.3秒内造成大脑颞叶的短暂紊乱,产生集体失神。
这才是他们所谓“通灵”的真相,一场由声学与心理学合谋的骗局。
而我的咳嗽,以127Hz的频率,恰好形成了破坏性干涉,像一颗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瞬间击碎了那完美的镜面。
“污秽!她带来了污秽之声!”赵婆子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她的角色——一个忠诚而狂热的信徒。
她的尖叫刺耳,带着破锣般的颤音,像是刻意为之的表演,又像是某种仪式性的宣告。
枯瘦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指甲缝里残留着黑褐色的泥土,指尖微微发抖,散发出一股陈年香灰混着腐叶的酸味。
她浑浊的眼球鼓动着,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喷射出的不是愤怒,而是对清醒本身的憎恶——对于一个将幻觉当做神迹的人来说,真相才是最可怕的亵渎。
周围那些同样披着灰布袍的村民,此刻像一群被惊扰的木偶。
他们刚刚从那种集体失神的恍惚中被强行拽出,脸上还挂着茫然与空洞。
有人嘴角抽搐,有人无意识地吞咽,喉结上下滑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窃窃私语声开始像潮水般蔓延开来,我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道声音的来源和其中的情绪:困惑、畏惧、还有一丝被压抑的躁动。
他们的呼吸变得杂乱无章,鼻腔进出的气息带着潮湿的腥气,心跳也失去了之前被引导时的同步节拍,像一盘散沙般各自为政。
这个由声音编织的王国,正在分崩离析。
我没有理会赵婆子的嘶吼,目光始终锁定着许明远。
我向前迈了半步,脚下的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木屑与尘土在鞋底碾碎,扬起细小的颗粒,钻进鼻腔,带着久未通风的霉味。
这一步,让我离被蒙住双眼的小满更近了。
我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被压迫的浅促,而是渐渐恢复了孩童特有的绵长节奏。
她脚边那双粉色的蝴蝶结童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缎带边缘已经磨损,鞋尖沾着一点泥渍,像是被人匆忙脱下时遗落的证物。
“你们不是在通灵,是在催眠。”我的声音不大,却确保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每当诵读到第十二位数字,你们所有人的呼吸都会出现一个0.31秒的延迟,瞳孔收缩会提前0.05秒。这不是神迹,而是你们自己设计的生理开关。一个让你们集体陷入特定幻觉的开关。”
我的话音落下,许明远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他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审视的、几乎是欣赏的目光看着我,仿佛一个棋手,在赞叹对手走出了一步意料之外的妙棋。
“你很敏锐。”他缓缓开口,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比我想象中……要敏锐得多。”
他承认了。如此轻易,如此坦然。
这种坦然比任何狡辩都更让我心头发冷——冷得像是有冰水顺着脊椎缓缓流下,刺激着每一节神经。
这意味着,在他眼中,这甚至算不上一件需要遮掩的丑闻,而只是游戏规则中的一次正常交锋。
就在这时,一股比教室里煤油味更浓重的寒意,从敞开的门口倒灌进来。
那股寒意并非来自夜风,而是一种纯粹的气场压迫,像深井中升腾的阴气,带着铁锈与旧纸张混合的气息,扑在皮肤上竟有种针扎般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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