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温度仿佛被那枚银扣吸干,只剩下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块从坟墓里挖出的寒铁,压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枚刻着“K - 7”的银扣,苏眠说,是她母亲刘翠花的遗物。
我的金手指,那道只有我能看见的幽蓝色数据流,正贪婪地包裹着它,将其中潜藏的微量皮屑组织与数据库里小满的血谱图进行飞速比对。
空气中浮动着微尘,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如星屑般旋转,耳边传来数据解析时低频的嗡鸣,像是某种远古机械在颅骨内缓缓苏醒。
屏幕上,两条螺旋状的谱带缓缓靠拢,最终,在代表母系遗传的标记点上,它们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那红光映在我瞳孔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
刘翠花。小满。母系遗传。
电光火石间,所有看似无关的线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拧合在一起——就像我曾在无数个深夜翻阅的旧档案,在记忆深处突然拼合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我并非凭空顿悟,而是早就在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些关于助产士职业的模糊记录、老K对“难产”一词的极端回避、以及小满血液中那条异常稳定的线粒体DNA链……它们早已在我脑中反复推演,只等这一刻,被这枚银扣彻底点燃。
刘翠花不是普通的失踪者,她不是组织的某个实验品或牺牲者。
我想起她档案里那模糊不清的职业记录——乡镇卫生院,助产士。
助产士!
那个雨夜,那个在手术台上因难产而死去的女人,那个老K心中永远无法触碰的禁区。
如果,如果当年为他妻子接生的,就是刘翠花呢?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破土而出,带着复仇的毒液,迅速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
我能感觉到血液在耳道里奔涌,像潮水撞击礁石,发出低沉的轰鸣。
我猛地转身,冲向角落里那台心跳模拟器的编程台。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咔嗒”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逼近终点。
我删除了原本平稳的心跳曲线,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全新的、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节律。
那不是正常的心跳。
我调取了所有能找到的医学资料,将最典型的难产时子宫收缩的频率,那种间歇性的、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痉挛,完美地复刻进了程序里。
指尖下的键盘微微发烫,仿佛承载着一段被封印的哀嚎。
冰冷的数字和代码,在我的指下,仿佛变成了当年那个女人无声的嘶喊——我能“听”到它,藏在每一段波形的峰值里,像风穿过枯井的呜咽。
我对着屏幕上那颗即将被植入假模型的“心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要唤醒她?我就让你听见她死时的声音。”
计划需要一个推手。
我找到了阿九,用一种“无意间”的口吻,将一个情报碎片透露给他,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我告诉他,顾昭亭在测试前夜,一个人在档案室待了很久,出来时,空气里有股纸张烧焦的味道。
所有关于当年那批押送人员的记录,恐怕已经化为灰烬。
阿九心领神会。
当这个消息传到老K耳中时,他正在擦拭那座冰冷的“唤醒舱”。
窗外的雨滴沿着玻璃蜿蜒而下,将他佝偻的身影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剪影。
监控里,我清晰地看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那笑意里混杂着悲凉、期待,甚至是一丝如释重负。
“他终于……要自己走完这条路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被麦克风捕捉得清晰无比,传入我的耳机,震得耳膜微颤。
他似乎将顾昭亭的举动,解读为一种决裂,一种终于要亲手了结过去的决心。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专注,亲自调试着唤醒舱的每一项参数。
金属工具碰撞的清响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像葬礼上的钟摆。
当他将那具与我身形酷似的假模型放入舱内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我能看见他指尖轻抚过模型的脸颊,仿佛在确认温度,那触觉的温柔与他平日的冷酷判若两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按下启动键的瞬间,他突然停住了。
监控画面拉近,我看到他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张早已褪色发黄的薄纸,上面印着一个微小的、墨色的脚印。
一枚婴儿的脚印拓片。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张薄如蝉翼的纸。
纸页边缘摩擦着他粗糙的指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俯下身,将那枚脚印拓片,轻轻地、虔诚地覆在了模型的额头上。
那一刻,他不是那个冷酷的组织头目,只是一个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悲伤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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