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萨达莱托能力平庸,但临阵斩将实属兵家大忌。
布卡一世虽堪称一代雄主,却因性格急躁,行事冲动,常不顾后果。
若他能与兄长沉稳的性格互补,必能跻身世界明君之列。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在朱重八大军全面进攻下,维贾亚纳加尔军士兵纷纷溃逃。未等敌军逼近,布卡一世的军队已减员至不足四万,残部士气涣散。
布卡一世怒极攻心,当场吐血昏厥。
苏醒时,他已被亲卫护送至维贾亚纳加尔城下。回首望去,原本十万大军列阵之地已陷入混乱——士兵们或遭屠戮,或四散奔逃。
目睹此景,他再度气血翻涌。
布卡一世悔恨交加:若当初坚守城池,待主力回援,何至于此?他怨恨自己冲动,指责南方大臣自私,痛斥北方大臣无能,更恼怒军队不堪一击……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群跨海而来的敌人竟如此强悍!
当亲卫护送着这位君王随溃兵抵达城门时,更绝望的一幕出现了——守城士兵拒绝打开城门。
布卡一世猛然想起,此处城门守将正是萨达莱托的亲信,尚未及撤换。此人目睹了他处决萨达莱托的场面,显然担心秋后算账。
他更怀疑,这些守军见王师溃败,已存投降新主之心。毕竟在这片土地,城头变幻大王旗早已司空见惯。
陛下,速往南门!亲卫焦急地催促道。
城墙上萨达莱托的心腹高声喊道:“城下的弟兄们,这些海上来的天兵太强了,咱们打不过,北边的军队也打不过,不如投降吧!”
城下顿时 动起来。
布卡一世果然又喷出一口鲜血。
守城将领继续喊道:“海上天兵虽强,但终究是外邦人,和从前那些入侵者一样,他们需要咱们本地人治理国家。弟兄们,只要效忠新王,说不定这些外邦人一高兴,会给咱们更大的官位、更多的金银!”
“说得对!咱们该效忠新王!”
“没错,不如宰了那个暴君,拿他的脑袋献给新王!”
原本还在怒骂守将的溃兵们突然调转矛头,一双双阴冷的眼睛盯上了布卡一世,渐渐围拢过来。
布卡一世嘴角渗血,心沉到了谷底。
幸好他的亲卫依然忠心,高喊着“保护大王”冲向叛变的溃兵。
当朱重八率军冲到城门前时,正撞见这混乱场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帮哪边,还是干脆全砍了。
好在有阿鲁多这个向导,经他解释,大伙儿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
汤和瞪大眼睛感叹:“真他娘是一群乱臣贼子!”
“重八,咱们咋办?”
连徐达也拿不定主意了。他当然乐见敌人自相残杀,可从阿鲁多口中得知,这位维贾亚纳加尔 也算个人物,就这么死在乱军中未免太憋屈,心里竟有些不忍。
这种怜悯其实不该有——布卡一世死在叛军手里,总比死在他们手上强。
毕竟这位 统治多年,总有些死忠,若由朱重八他们动手,那些顽固分子恐怕再难收服。
幸好朱重八很清醒:“等着,先看个结果。”
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天色渐暗,城门前尸骸堆积如山。
最终,布卡一世被乱兵斩杀,亲卫全军覆没。
一个骆驼骑兵兴高采烈地拎着 的脑袋,正要向新主子请功。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几名步兵拽下骆驼乱刀砍死,头颅也被抢走。
接着这几个步兵又遭围攻,布卡一世的首级再次易主——刚平息的混战重新爆发,越演越烈!
朱重八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真他娘绝了!
等到一切平息,又过了一个时辰。夕阳西沉,整片大地浸在暗红色的余晖中。
最后一队溃兵在几名大臣的簇拥下,捧着血肉模糊的首级来到朱重八面前。为首的官员跪地高举头颅,激动地高喊了一串话。
阿鲁多立刻翻译:“他们愿归顺新主,献上旧王首级。”
朱重八皱眉:“你们这儿总这样?”
阿鲁多谄笑:“旧王不敌新王,投诚保富贵再寻常不过。恭喜大王得旧臣效忠,有他们相助,平定北疆易如反掌。”
朱重八表面含笑受降,心底已拿定主意:必须速迁汉民来此,这些土着,半个都信不得!
——
维贾亚纳加尔城头,守将见布卡一世毙命,大臣们竟将首级献给海上神王,而神王果真纳降,当即高呼:“开城门!迎新城主!”
身死,城破,朱重八一行却愈发茫然。
阿鲁多所言竟半点不虚……此地果真尽是叛徒!
入城前,朱重八严令禁止劫掠。
不料汉人红巾军皆遵军令,反倒是降兵与沿途裹挟的土着士卒,竟对同胞挥起屠刀。朱重八只得派红巾军 ,当场格杀数十人,连几个通汉话的土着小头目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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