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角那家名为「縁」(缘)的居酒屋,门面狭小逼仄,暖帘被经年的油烟熏得微微发黄。
昏黄的灯光从毛玻璃窗格中透出,映照着木质招牌上模糊的字迹。
推开那扇咯吱作响的陈旧木门,就能嗅到一股混合着烤串焦香、米酒醇厚气息、
以及各种嘈杂人声和笑语的热気(热浪)便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包裹。
这里与神渡准平日那间静谧异常、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结着无形气场的「世道」截然不同,是完完全全的、沸腾着生命力的、烟火気(烟火气)十足的市井之地。
九条阵匆匆赶到时,神渡准已经坐在了最里侧一个不起眼的、灯光尤其昏暗的卡座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精良、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与周围穿着休闲、撸起袖子大声谈笑、划拳行令的食客们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个走错了片场的演员。
然而,他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片喧嚣的背景板,仿佛一幅笔触细腻、色彩沉静的古典油画,被完美而无痕地嵌入了动态喧闹的现代生活录像中,构成一种超现实的和谐。
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几乎未动的清酒,眼神空茫地看着杯中那一点微微晃动的、扭曲倒映出的灯泡光晕。
「准様、お邪魔します。」
(准大人,打扰了。)
九条阵有些局促地在他对面坐下。
神渡准并未抬眼,只是用修长苍白的指尖,将另一杯早已斟满、杯壁还凝着水珠的酒杯,轻轻推到他面前。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句关于天气或位置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符合他一贯的、摒弃所有无效交流的风格。
「话せ。」
(说吧。)
九条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入一些勇气来面对接下来的谈话和眼前这个莫测的存在。
他双手捧起那杯微烫的陶瓷酒杯,温热的触感稍稍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叙述那件让他连日来焦头烂额、寝食难安的事情,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即使在居酒屋的嘈杂声浪中也显得异常沉重。
「実は…相模湾の近く、工业地帯の端っこでのことなんですが…」
(是关于……相模湾附近,一片工业区边缘的事情。)
他艰难地开口:
「そこに『堀川化学』という、かなり大きい化学メーカーがあるんです。连中が…処理コストを削减するために、长期间、厳密な処理を経ていない大量の産业廃弃物、あるいは…成分が怪しいゴミまでもを、相模湾に流れる干线水路にこっそり投弃している疑いが强いんです。」
(有一家叫‘堀川化学’的,规模很大的化工企业……他们为了节省处理成本,长期将大量未经严格处理的工业废料、甚至是一些……成分可疑的垃圾,偷偷倾倒在通往相模湾的一条主要水渠里,嫌疑很大。)
他详细描述着那片区域的骇人景象:
原本还算清澈的水渠如今被厚厚的、呈现出诡异色彩的污垢和五花八门的垃圾填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化学药剂和有机物腐败的刺鼻气味。
垃圾堆积成山,甚至堵塞了部分河道,蚊蝇肆虐滋生,附近的土壤和地下水显然也已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周围居住的零星居民和商户苦不堪言,多次报警、向环保部门投诉,但大多石沉大海,收效甚微。
「我々警察も、非常に难しい立场です。」
(我们警方也很为难。)
九条阵苦笑一下,仰头抿了一口杯中辛辣的液体,灼热感划过喉咙:
「第一に、所辖の権限の问题です。これは主に环境省と地方政府の环境保护部门の管辖范囲です、我々が通报を受けても记録して転送するか、せいぜい『公共安全危害の疑い』で初步调査するくらいで、深く立ち入るのは难しい。」
(一是职权所限,这主要是环境省和地方政府环保部门管辖的范围,我们接到报警也只能记录、转交,最多只能以‘疑似危害公共安全’为由进行初步调查,但很难深入。)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愤懑和无力的神情,指节因用力握着酒杯而微微发白:
「第二に…あの『堀川化学』は资本力が非常に强く、地元の基干企业で、多くの従业员を抱えている。连中の広报や法务チームは超がつくほど强力で、各方面の関系者を完璧に手回ししている。全ての投弃行为は『仮置き』や『输送上の事故』に巧妙に伪装され、契约书类は完璧で、直接违法を立证できる证拠がまったく掴めない。环境局のいう『抜き打ち検査』も、ことごとく事前に情报が漏れ、完璧に対応されていた。我々には…决定的な证拠がなく、直接介入する権限もない。」
(二是……那个‘堀川化学’资本雄厚,是当地的纳税大户,雇佣了大量员工。他们的公关和法律团队极其强大,早就把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点得滴水不漏。所有的倾倒行为都伪装成‘临时堆放’或‘运输意外’,合同文书做得天衣无缝,抓不到任何直接违法的证据。环保局那边几次所谓的‘突击检查’,也都被他们提前得到风声,完美应对过去。我们……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也缺乏直接介入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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