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条阵的痛苦几乎化为实质,在寂静的夜空下无声地嘶吼。
他插进发间的双手,此时指关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堀川健三郎那盛气凌人、将他尊严踩在脚下的姿态;
感受着胸口【伪善之拥】那仿佛要撕裂枪套、将对方彻底吞噬的剧烈悸动;
更煎熬于自己身为执法者,却对这等盘踞在社会肌体上的巨大毒瘤无能为力的绝望。
「法律…手続き…证拠……」
(法律…程序…证据)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破碎:
「これらのものは…あのような巨大な存在の前では、まるで笑い话のようです!彼らはすでにお金と権力を使ってすべての隙间を塞いでしまいました!私たちは…まるで木の棒を持って、要塞を揺さぶろうとする愚か者のようです!!」
(这些东西…在那种庞然大物面前,简直像个笑话!他们早就用金钱和权力把所有的漏洞都堵死了!我们…我们就像拿着木棍,想去撼动堡垒的傻瓜!!)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自嘲,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
明明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滔天的罪业,明明【伪善之拥】在那恶贯满盈的社长面前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尖叫的渴望——
他却只能被世俗的规则束缚住手脚,眼睁睁看着对方逍遥法外,甚至反过来被其威胁、羞辱,连累至亲之人。
这种憋屈感和愤怒,比面对任何一个凶残却直接的连环杀手都要来得更强烈、更痛苦,因为它更庞大、更无形,更深深地扎根于这个扭曲的体系本身。
神渡准静静地听着他近乎崩溃的宣泄,他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观察一场早已预见的风暴。
然而,在九条阵几乎要被这份沉重的无力感彻底压垮,肩膀都垮塌下去时,神渡准却罕见地、极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微不可闻,仿佛只是夜风拂过古老神木的叶片,却奇异般地带着一种穿越了无尽时光、看遍了世事轮回与人类所有徒劳挣扎的…
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倦意。
这声不同于往常的叹息让九条阵猛地一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下意识的抬起头,泪丧与狂怒交织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
神渡准缓缓转过头,清冷的月光照亮他一半的脸庞,勾勒出冷峻的线条,另一半则隐没在深邃的阴影中,显得愈发莫测。
「アリよ…」(蚂蚁啊…)
他低声开口,用了那个他常用来形容凡人的、带着俯视感的词汇,但此刻的语调里,那层惯有的冰冷疏离似乎融化了一丝,奇异地掺杂进了一缕难以言喻的…近乎怜悯的耐心?
「お前はひとつのことに永远に気づかないようだ。」
(你似乎永远无法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声音平稳依旧,却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足以颠覆整个认知宇宙的重量。
「この世には、元より‘法律’などというものは存在しなかった。」
(这世间,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法律」。)
九条阵瞳孔骤缩,几乎以为自己因压力过大而产生了幻听。
法律…不存在?这怎么可能?这是他安身立命的基石,是他信仰并为之奋斗的整个秩序体系!
神渡准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剧烈震荡,继续用一种近乎解剖真理般的冷漠语调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敲打在九条阵那由现代司法理念浇筑而成的、看似坚固的世界观上:
「それは何か?それは、‘武力’を不可欠の基底とし、白纸黒字で铺かれた一つの‘思想の枠组み’に过ぎない。」
(它是什么?它不过是以「武力」为不可或缺的基底,用白纸黑字铺设的一个「思想框架」而已。)
「それは公平でもなく、正义でもなく、秩序そのものでもない。」
(它既不是公平,也不是正义,更非秩序本身。)
「それらは、时にこの‘枠组み’を借用して现れることがあるが、决して同义ではない。」
(它们有时会借用这个「框架」显现,但绝非同义。)
「その‘枠组み’は、所诠、力ある者が、より多くの者を‘都合よく’管理するために设计した‘道具’の一つでしかない。」
(那个「框架」,说穿了,只是有力者为了更「方便地」管理更多人而设计的「工具」之一。)
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似乎能穿透九条阵的灵魂,直视其最深处的迷茫与挣扎:
「その‘枠组み’が、お前の目の前の‘害虫’を駆除できないのであれば…」
(如果那个「框架」,无法清除你眼前的「害虫」的话…)
神渡准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如同悬于头顶的万钧铁锤,无比沉重,又如同一把断头台的利刃,锋利无匹,让九条阵的呼吸几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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