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绾妹妹好巧的心思啊!”阿布衣合爽朗一笑,端起茶盏便饮,“好喝!比我以前喝的茶都好。”
她咂咂嘴,又补了句,“就是说不出来哪里特别。”
陆明萱捧起茶盏轻嗅,眼中闪过惊喜:“茶水还带着梅花的冷香,雪水的清冽之气也融在其中...”她小啜一口,忽觉舌尖微麻,像被细雪轻触。
秋瑾浅尝了一口,便将茶盏推开半寸。
在梦婆山的那些年,她基本只饮温水——热水易沸,冷水过寒,唯温水最宜养魂。这是师父教的规矩,也是防备他人下毒的手段。
只是她对于这些茶,也并不抗拒,解渴而已。
“不是吃饭吗?怎么都喝起水了?”阿布亥诺突然撇嘴,银筷敲得碗沿叮当作响,“我肚子都饿扁啦!”
众人失笑,席间的气氛顿时又松快几分。
崔静绾执筷为他布菜时,秋瑾却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镯子,似有金纹流动。
今日都是女子,外加一个幼童,崔静绾便准备了两壶果子酒。
即便如此,阿布衣合脸颊还是染上绯红。她突然按住秋瑾的手腕:“秋瑾,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眼神清亮,此刻透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明日能否来城主府一趟?我想请你...帮我入梦寻一个人。”
秋瑾指尖微颤,不知她为何此时说…
如今的时间段,很是敏感,秋瑾心中有些犹豫。
“十年前布利族内乱...”阿布衣合声音低了下去,“有个为救我而被掳走的小阿妹,至今杳无音信。”她腕间银镯突然滑落,露出内侧刻着的古怪符文——那是布利族“血誓”的标记,意为“不达目的,终身不嫁”。
秋瑾余光瞥见崔静绾执壶的手微微一抖,两滴茶汤溅在雪白桌布上,晕开如血渍。
秋瑾心下微微一动,不管出于何种心思,她都应该走一趟城主府。
“好。”
想不明白这些后,秋瑾也应得干脆。沧澜城的城主阿布布泰是否与崔少林同流合污?明日城主府之行,便是试探虚实的良机。
崔少林知道秋瑾要去城主府时,并未多言。
只要她不出沧澜城,崔少林并不打算限制秋瑾的行动自由。
翌日,秋瑾用过早饭后,便独自坐着马车出发去城主府。
踏入城主府时,晨雾尚未散尽。
青石阶上凝着露水的水气,脚步落下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踩碎了无数透明的梦境。
阿布布泰正在庭院练刀,一柄弯刀舞得虎虎生风。见秋瑾来了,他收势而立,刀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
“梦婆大人来得早。”城主抹了把汗,刀尖随意往地上一插,“阿衣合那丫头性子倔强,若是没找到阿布鱼,她这辈子…怕是不愿嫁人了!”
“阿布衣合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有自己的坚持。”秋瑾很喜欢阿布衣合的脾气,不曾想她还有这般柔软细腻的一面。
“难怪她这么喜欢你,一直想要和你做朋友。你们都是赤诚坦率之人!哈哈哈哈…”阿布布泰心中很是高兴,豪爽的笑声,让整个院子都有了几分豪气。
“性致相投的人,都是互相吸引的!”秋瑾浅浅一笑。
“城主可认得这个?”她突然亮出崔少林的青玉令牌。
阿布布泰眯起眼,刀柄上的铜铃无风自动:“这是崔家的过所令?我自是认得。”
他摇头,“不过,我们布利族人进出城自有腰牌,并不需要这个令牌。”
秋瑾指尖轻抚令牌边缘的纹路:“那城主可有觉得,沧澜城近日有何变动吗?”
“变动?”阿布布泰有些不解,“沧澜城不比当初刚合在一起时,总是会有许多碰撞。如今是真正的两家变一家,布利和东黎已经密不可分了。”
“嗯嗯,这一直是大家所希望的。沧澜城也日渐富裕,东黎和布利族亲如一家。”秋瑾笑了笑。
“起初,大家都害怕归顺朝廷后,会被打压、会受欺负,那也只是对以后的日子没有底。现在丰衣足食,也不用担心天灾人祸,布利族人都很满足的。”阿布布泰一脸知足满意的神情,脸上挂着发自真心的笑意。
秋瑾知道他对于如今的生活,确实很满意。那么对于崔少林他们私下的举动,他也并没有多加关注。
还真是容易满足,心思也简单,只想要守住他的族人,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
阿布衣合的闺房里,没有贵女们惯用的熏香锦帐,只挂着串串风干的药草,散发着苦艾与薄荷的清冽。
“这是回旋阵?”衣合好奇地看着秋瑾在地上摆弄的繁复纹路,“和我们祭祀时的招魂阵有点像...”
秋瑾将红绳一端系在少女腕间,另一端缠上自己小指:“入梦术与招魂不同。招魂是唤逝者归来,入梦是追生者踪迹,引魂是找寻被绊在世间的魂体。”她顿了顿,“我们先从你那位妹妹失踪点开始。可有什么她的旧物?”
衣合从枕下取出一条兽牙项链:“这是她一直随身佩戴的项链。她在那天,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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