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尖陷在赵铭腕骨里的瞬间,后颈突然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拽——是火尾狐叼住了我的衣领。
惊云的雷息撞碎帐篷布帘,带起的狂风卷着那些写满“S - 07”的日志纸页漫天乱飞。
赵铭的青黑指甲擦着我耳垂划过,在岩壁上留下三道焦痕,我借着狐尾的力道向后翻倒,正好撞进白芷怀里。
“走!”她银簪在地面画出一道冰痕,将赵铭的退路封死。
老皮从我的衣领里钻出来,尾巴尖儿指向帐篷角落的通风口:“后墙有老鼠打穿的洞,能通到山涧!”我反手攥住白芷的手腕,惊云的爪子已经扒上我的肩头,小雷虎的体温透过衣服灼得我后背发烫——这崽子明明才半岁大,此刻却重得像块压舱石。
山风灌进喉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喘气。
我们沿着采药人踩出的野径狂奔,身后传来赵铭的怒吼:“陈丰!你以为进了野人山就能躲过去?黑曜会的乌鸦能啄穿任何结界——”话音被惊云的雷吼截断,小老虎的尾椎骨处炸开一团紫电,在我们和追兵之间劈出一道焦黑的鸿沟。
“往左!”白芷突然拽我胳膊,我们跌进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丛。
惊云前爪一按,带刺的藤蔓立刻缠成屏障。
老皮从我的口袋里探出头,胡须抖得飞快:“赵铭带了三个外门弟子,他们追不上这条蛇形路——但得找个地方歇脚。”
废弃矿洞的霉味是先撞进鼻子的。
洞口结着蛛网,石缝里还嵌着半截生锈的矿灯。
白芷蹲下来翻她的布包,我靠着潮湿的岩壁滑坐下去,这才发现右手心全是血——短刀的缺口不知什么时候又深了三分,刀刃上还粘着赵铭的青黑色血渍,泛着诡异的腥甜。
“给。”白芷递来一团药棉,指尖碰到我掌心时微微发颤,“刚才在帐篷里,我看见日志最后一页......”她没说完,低头从布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边角还沾着暗红的渍,“野人山深处有处断崖秘境,我师父说那是明清修士封印灵脉的地方。”她的指甲掐进地图边缘,“入口在隐秘峡谷,但只有灵脉共鸣者能进——”
“所以他们才抓我。”我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断崖”二字,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精神病院地下室,我被绑在铁床上,医生用银针刺进我后颈时,听见的就是“灵脉适配体”这个词。
老皮突然跳上地图,前爪按住“秘境”二字:“墨枫真人的血誓碑就在里面,当年他为了镇压邪修,用魂血刻了碑文......”
“进去之后,没人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白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比山涧水还凉,“我师父的师兄十年前进去过,出来时只剩半口气,说里面有......”她松开手,指甲在石地上抠出白痕,“说里面有拿魂血当灯油的守卫。”
矿洞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惊云立刻竖起耳朵,小雷虎的尾巴卷住我的脚踝,像在确认我还活着。
我摸了摸它额间的雷纹,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电流在跳动——这崽子从出生就跟着我,上次赵铭的人来围猎时,它为了护我,肋骨断了三根。
“如果这是地仙路的代价。”我捏紧地图,纸角扎得掌心生疼,“我必须亲自确认。”
“你疯了?”白芷猛地站起来,银簪在石壁上划出火星,“赵铭他们还在追,你现在去秘境等于送——”
惊云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它前爪扒住我的膝盖,仰头看我时,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有几分人味的固执。
我愣了愣,伸手揉它耳朵:“你跟着我,万一里面有危险......”小老虎用脑袋蹭我的手背,雷纹亮得像要烧起来。
老皮在我肩头蹦了两下:“断崖结界认灵脉不认人,它跟你血脉相通,进得去。”
矿洞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山涧的湿气扑在脸上。
我把短刀别回腰间,摸了摸怀里的火尾狐——它从刚才就缩成毛团,此刻正用尾巴尖儿轻轻扫我的手指,算是在说“我跟着”。
白芷突然扯住我的衣袖,塞给我个温热的东西:“这是我师父给的避邪符,贴在胸口......”她的声音突然变轻,“如果......如果三天后没见你出来,我就带山盟的人来砸了这破山。”
出矿洞时天刚蒙蒙亮,晨雾像团化不开的棉絮。
我们沿着地图上的标记往深山走,惊云在前面嗅着路,火尾狐蹲在我肩头,老皮则钻进我的裤袋——它说要留着体力帮我辨路。
越往山里走,草木越茂密,到后来连路都没了,只能顺着山涧往上爬。
“到了。”老皮的声音从裤袋里闷闷传来。
我抬头,眼前是道几乎垂直的断崖,岩壁上爬满青藤,根本看不出入口在哪儿。
惊云突然前爪按地,雷纹从它爪尖蔓延到岩壁,青藤“嘶啦”一声烧出个缺口,露出块泛着青光的石头。
我伸手摸上去,指尖刚碰到石面,胸口突然像被人捶了一拳——灵脉在血管里炸了,淡金色的光纹顺着手臂往上爬,在眼前织成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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