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寨的动静终究没能完全瞒住。
挖矿的叮叮声、运石的脚步声,顺着山谷传到山外,再经那些被张远“拜访”过的豪强添油加醋,渐渐演变成了“封龙山的土匪在上寨挖到了金山银矿”的传言。
这话传到几个一直对封龙山怀恨在心的豪强耳中,顿时成了挑事的由头。
他们凑在一起,一边向常山国相王肱递上“血书”,哭诉封龙山贼寇“私开矿藏、聚敛财富,意图谋反”,一边暗中散布流言,说王肱收了贼寇的好处,故意放任不管。
王肱本就对封龙山的事头疼不已,被这伙豪强一逼,又怕朝廷追责,只得硬着头皮下令围剿。
他从井陉县调了一千县兵,又从真定县抽了三千郡兵,分两路向封龙山进发,号称“四千大军”,势要将这股“贼寇”一网打尽。
消息传到封龙山时,张远正在查看新炼出的铜锭。
那铜锭泛着金黄色的光泽,虽成色不算顶尖,却足以让他眼中发亮。
听闻王肱派兵,他脸上不见慌乱,只对苏义等人道:“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准备动手吧。”
当夜,封龙山十个村寨的火把将山道照得如同白昼。
张远站在中枢寨的晒谷场,借着篝火的光铺开麻布绘制的简易地图,周围围满了各寨的骨干。
他指尖点在“井陉县”与“真定郡”的交界线上,沉声道:“井陉县兵多是抽来的壮丁,家里老婆孩子都在本地,谁肯真拼命?
他们的刀枪还没咱们的锄头亮,是块软柿子,得先捏碎了立威。”
说着,他指尖移向西侧一道蜿蜒的虚线:“真定郡兵装备好些,却不熟山路。
苏义带五百人守羊道崖,那地方就一条窄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拖也要把他们拖垮。”
“姐姐妹妹们也辛苦些。”张远抬头看向人群里的几个妇人,“守在各寨的了望台,见有陌生人靠近就敲铜锣,弓箭能拉得开的,就往山道上放冷箭——咱们人虽少,得让他们觉得山里到处都是眼睛。”
妇人们齐声应着,有人还攥着磨得发亮的柴刀,眼里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次日天未亮,张远亲率三百精壮,踏着晨露抄小路往狭谷去。
这谷口宽不过丈余,两侧山壁如刀削,最窄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崖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正好藏人。
弟兄们手脚麻利地搬来滚石擂木,用藤蔓系在崖边的老树上,又在谷中不起眼的石缝里插了几十根削尖的竹刺,只等猎物上门。
辰时刚过,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从谷外传来。
张远趴在崖边的草丛里,眯眼往下看——井陉县兵果然来了。
打头的几个士兵歪戴着头盔,手里的长枪拖着地,枪头锈得发绿,走几步就停下来揉腰,队伍拉得像条断了线的蛇。
“快点!磨磨蹭蹭的,误了时辰老子扒你们的皮!”
带队的县尉骑着匹瘦骨嶙峋的马,鞭子倒是挥得响,却没真往人身上抽,自己的腰杆也挺不直,时不时回头望,像是怕真定郡的督战队跟上来。
等整个队伍大半进了谷,张远猛地起身,将手里的红旗往下一压。
“放!”
随着一声令下,两侧崖上的弟兄砍断藤蔓,滚石擂木“轰隆隆”地砸下来,瞬间将谷口和谷尾堵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箭雨“唰”地从灌木丛里射出,带着破空声扎进挤成一团的县兵里。
“有埋伏!”县尉惊叫着拔剑,可那剑鞘锈得死死的,拔了两下没拔出来,反倒被一支流箭射穿了胳膊,“嗷”地一声滚下马来,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县兵们本就没什么斗志,见前后被堵,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扔下刀枪往石缝里钻,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喊“饶命”,还有几个想往谷尾冲,却被滚落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
张远一挥手,三百精壮从崖上的坡道冲下去,手里的短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却没真往人身上砍,只往手腕、腿弯处招呼,缴械的动作快得像行云流水。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一千多县兵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看封龙山的弟兄就像看阎王。
张远让人清点战利品,光是粮食就装了十五车,还有几匹还算像样的布,两百多把能凑合用的刀枪堆在一旁,连那县尉的瘦马都被牵了过来,马鞍上还挂着个装着碎银的钱袋。
“把俘虏都押回山,”张远拍了拍手,脸上沾着点泥,“伤兵给些草药,别让他们死了。
愿意留下的,按老规矩分地分粮;想走的,发点干粮让他们滚蛋——告诉他们,封龙山不杀降兵,但也别再来送死。”
他顿了顿,指着缴获的县兵旗帜和那些刀枪:“挑些新点的,都搬到羊道崖的山口去,插得显眼些。
让真定郡的人好好看看,他们的‘友军’是怎么变成咱们的‘补给队’的。”
弟兄们轰然应着,扛着刀枪,押着俘虏往回走。
果然,消息传到真定郡兵大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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