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杂草刚除到一半,夕阳已把天边染成金红。
青青的禾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张远直起身,抹了把额角的汗,望着眼前这片新垦的田地,心里盘算着秋收的光景——今年若能丰收,阳曲的百姓就能安稳过冬了。
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不习惯,将并州的阳曲和冀州的曲阳搞混。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阵笛声忽然随风飘来,清越婉转,像山涧的流水淌过心尖,洗去了满身疲惫。
张远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新修的长亭里,杨柳正立在亭边吹笛。
她穿着素色的布裙,衣袂被风拂起,长发如瀑,在夕阳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真如画中走出的仙女。
“这个姐姐,跟画里似的。”
身边传来令狐娇的声音。
张远扭头,见她一手拄着锄头,一手抹着脸上的泥,鼻尖沾着草屑,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长亭,语气里满是纯粹的赞叹。
“她是太平道的人。”张远解释道。
令狐娇撇撇嘴,拿起锄头往田埂上一戳:“哟,那得留个心眼。
赵霜跟我说了,这群家伙虽说现在是朋友,可总归不是一路人。”
“至少眼下,是能并肩的朋友。”张远拍了拍手上的土,“去看看吧。”
两人走到溪边,张远蹲下身,掬起溪水洗去脚上的泥。
令狐娇也毫不客气,脱了草鞋就把脚伸进溪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她却浑不在意,还笑着踢了踢水:“这水比山里的暖。”
到了长亭,笛声恰好停住。
杨柳转过身,目光落在两人沾满泥土的衣裤上,神色依旧清冷,没有丝毫异样,仿佛见惯了这般场景。
“柳姑娘。”张远先开口。
“张首席。”杨柳的回应简洁,带着太平道那特有的疏离。
“是云游经过此地?”张远问。
杨柳摇头:“奉家师之命,来寻你。”
“哦?大贤良师有何吩咐?”
张远心里一动。
他与张角虽同为反汉势力,却从未直接打过交道,太平道突然找他,绝非偶然。
“家师邀你一见。”杨柳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远略一沉吟。
阳曲刚有起色,雁门的防御还需盯紧,此时离开,实在不是时候。
“怕是不得闲,柳姑娘也看见了,这边正是忙的时候。”
“随你。”杨柳并不强求,“我只是传个话。”
她这副淡然的样子,反倒让张远更觉得事不简单。
张角纵横河北,绝非心血来潮之人,此时邀见,必定有深意。
或许是战局有了新变化,或许是想商议下一步的合作——无论如何,这面总该见。
“我回去安排一下,过几日便动身。”张远终是应下,“不知该如何见面?”
“褚燕在元氏城,你到了那里,他自会安排。”杨柳说完,便收起了笛子。
“好。”张远点头,又问,“近来黄巾各处战事如何?”
杨柳淡淡道:“我不知详情。你若有空闲,我倒有些医术上的问题想请教。”
“日后有机会再探讨吧。”张远眼下心思全在张角的邀约上,拱手道,“告辞。”
离开长亭时,令狐娇回头望了眼杨柳的背影,嘀咕道:“这姐姐,性子可真清净。”
“乱世里,能守着这份清净,也难得。”张远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心里却在盘算着阳曲的安排。
回到营中,张远立刻召集赵霜、令狐娇、李大目等人议事。“我要去一趟元氏城,阳曲的事,得托付给你们。”
“先生要去见张角?”赵霜皱眉,“那老狐狸狡猾得很,要不要多带些人?”
“放心,徐晃、周仓、袁咏他们在那边,出不了事。”
张远看向众人,“赵霜、李大目,你们俩管军事。
眼下粮草紧张,不能扩军,就抓紧练兵。”
赵霜与李大目齐声应下。
张远又转向令狐娇:“阳曲的治理,就全靠你了。
流民安置、田亩耕种、作坊调度,你比我熟,放手去做便是。”
令狐娇拍了拍胸脯:“放心,饿不着大家,也乱不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典韦那大个子,你带上吧,看着就结实,能护着你。”
张远笑了:“正有此意。”
典韦一声不吭,只向张远靠拢一步。
安排妥当,张远带着典韦和几名亲兵,顺路回了一趟上艾。
刚进城,就见谷雨正指挥士兵加固城墙,原本腼腆的少年,如今眉宇间多了几分刚毅。
“先生!”
“听说你最近跟张杨较上劲了?”
张远笑着拍他的肩。
张杨防守不成,总被谷雨袭击粮道,于是几次想夺回上艾,都被谷雨用计挡了回去。
谷雨脸一红:“他总来骚扰,弟子想着,不能总被动挨打。”
“好样的。”张远很是欣慰,“你在军事上有天赋,别埋没了。
从今日起,你就全面从军,专心研究兵法战策,上艾的防务,也正式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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