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信纸翻了个面。背面原本空白,此刻浮现出几行极淡的字迹,像是用极细的笔尖轻轻写过:
“今天她笑了。
她儿子很可爱。
她过得很好。
那我就……安心了。”
字迹稚气,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她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光点还在坠落,落在信纸上,像雨点打在湖面,漾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
周予安的身影越来越淡,轮廓开始模糊。他站在书架旁,望着那封信,嘴角终于扬起一点弧度。
“谢谢你。”他说。
林小满抬头,想回应,却发现他已不在原地。只有一缕微光绕着信纸转了一圈,像道无声的告别,随即消散在灯影里。
她伸手摸了摸信纸,温度还在,但光已褪去。她把信折好,放进抽屉,锁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她没抬头,知道是谁。
租客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铁桶,水渍刚干。他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桌上的铜炉,香已燃尽,只剩一截灰。
“你昨天没睡。”他说。
林小满点头:“你也没。”
他没接话,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0386-EX……是你吗?”
租客背对着她,肩线没动。过了两秒,他抬起手,摸了摸左眼下方,动作极轻,像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说:“有些事,知道太多比不知道更危险。”
话音落,他推门出去。
林小满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抽屉里的信纸突然又亮了一下,比之前更弱,像快耗尽的萤火。
她拉开抽屉,发现信纸边缘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撕开过。裂痕尽头,浮出一个数字:
“0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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