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三十里,河谷两侧的山影渐淡,草色漫过石滩,铺成一片起伏的草原。风卷着牧草擦过马蹄,发出细碎的声响,却盖不住溃兵的喘息与汉军的甲叶碰撞声。
轲比能已在一处土坡下收拢了千余残兵,这些人多是他的亲卫,此刻正举着弯刀与短矛列成半圈,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凶光。
“汉狗敢追至此地!”轲比能的吼声带着草原狼般的嘶哑,他猛地将弯刀往地上一顿,溅起的草屑粘在他染血的战袍上,“左右听着!杀退这波追兵,每人十匹战马、三个汉奴!”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勒马出现在汉军阵前。黄忠正当年,腰腹紧实如铁,玄色战袍被风掀起时,露出臂上贲张的筋络——他正将铁胎弓拉成满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箭簇是新淬的铁,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瞄准的却不是轲比能,而是前排最壮硕的鲜卑盾兵。
“咻!”
箭离弦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撕开道细缝。那支雕翎箭带着破空的锐啸,竟穿透了三层叠起的木盾,箭尖从盾后透出半尺,正钉在那盾兵的咽喉上。
盾兵闷哼都来不及,双眼圆睁着倒下去,木盾“哐当”砸在草地上,露出身后一片慌乱的鲜卑兵。
“谁敢上前,他便是榜样!”黄忠的吼声混着草原的风,带着金石般的硬气。前排的鲜卑兵望着那支仍在震颤的箭羽,握着弯刀的手竟有些发颤——他们见过弓箭,却没见过能穿三层盾的箭。
“冲!”赵云的吼声适时炸响。他座下照夜玉狮子似通人性,前蹄猛地腾空,落下时已踏着碎石冲出土坡。
龙胆枪在他手中活了过来,枪尖先是斜挑,将一个试图挥刀格挡的鲜卑兵手腕挑断,紧接着枪杆一旋,枪尾“嘭”地砸在另一个士兵的面门,那士兵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两人。
银枪翻飞间,竟在鲜卑阵中旋出片真空,枪缨上的红绸被血浸得透湿,却依旧如火焰般跳动。
黄叙紧随其后,少年人锐气正盛,手中长刀舞得像团白光。
他见土坡上插着面鲜卑狼旗,旗杆有碗口粗,竟猛地矮身,刀锋顺着旗杆斜削而上——“咔嚓”一声,旗杆从中断裂,那面染着血的狼旗打着旋飘落,恰好盖在一个鲜卑小帅的脸上。
那小帅正想扯掉旗面,黄叙的刀已顺着旗面斩下,刀光过处,血珠溅在飘扬的旗面上,红得刺眼。
夏侯兰肩上的伤口已被血浸透,战袍与皮肉粘在一起,一动便是钻心的疼。但他脚步未停,长剑始终护在赵云左侧,见三个鲜卑兵从斜后方包抄过来,他猛地矮身旋剑,剑尖贴着草皮扫过,削断了最左那兵的马腿。
那马痛嘶着跪地,将骑兵甩落,夏侯兰趁势起身,剑刃直刺中间那人的小腹,同时左脚一勾,绊倒了最后一人——动作虽不及赵云迅猛,却沉稳得如磐石,将侧翼护得滴水不漏。
轲比能看得目眦欲裂。他本想借着土坡稳住阵脚,却没想汉军冲锋如此凶狠,不过一炷香功夫,半圈防线已被撕开道口子。
“废物!都给我杀!”他挥刀砍翻一个后退的亲兵,自己却悄悄拨转了马头——再不走,就要被汉军包饺子了。
“想跑?”赵云眼尖,枪尖一挑逼退身前两人,拍马就追。照夜玉狮子速度惊人,四蹄翻飞间,与轲比能的距离越来越近。
赵云将枪尾抵在马鞍上,枪尖斜指,距轲比能的后心只剩丈余——再进三尺,便能将这贼酋挑于马下。
“保护首领!”十几个鲜卑死士忽然从斜刺里冲出,这些人身披重甲,手中短矛直刺赵云面门。他们不求杀敌,只求能挡赵云一瞬。最前那死士的矛尖已近在眼前,赵云猛地侧身,矛尖擦着他的银甲划过,带起串火花。
“子龙小心!”
黄忠的第二支箭几乎与赵云侧身的动作同步。这支箭角度更刁钻,贴着赵云的肩头飞过,箭尖擦过赵云的甲叶时,甚至带起片细小的铁屑。
但它的目标极准,正射在那死士的咽喉——箭簇从后颈穿出,死士的身体僵了僵,短矛脱手,从马上栽了下去。
就这眨眼的耽搁,轲比能已冲出数十步。他回头见赵云被死士缠住,脸上露出抹狞笑,猛地勒马转向一片低洼地——那里长满半人高的针茅,草秆坚硬如刺,骑兵进去只会被绊住马蹄。
“汉狗,有种进来追!”他嘶吼着催马冲入草茅丛,马蹄踏过草秆,发出“沙沙”的断裂声。
赵云哪里肯舍?他俯身拍了拍照夜玉狮子的脖颈,战马似懂其意,猛地加速冲进针茅丛。银甲被硬草秆划得“唰唰”响,草叶扫过脸颊,带着刺痛感。
赵云却目不斜视,紧盯着前方轲比能的背影——忽然,他见轲比能的马猛地一踉跄,前蹄被深埋在草下的老树根绊住,马头瞬间扬起,轲比能的身体也跟着向前倾。
“天亡你!”赵云眼中精光爆射,猛地将龙胆枪掷了出去。
枪杆在空中打着旋,枪尖如毒蛇吐信,带着破空的锐啸,“噗”地一声精准刺入轲比能的后心。
那枪力道极大,竟将轲比能从马背上挑得离地半尺,再重重摔进针茅丛里。
轲比能趴在草中,嘴里涌出的血沫浸湿了身下的泥土。他挣扎着回头,看见赵云弯腰拾枪,夕阳的金光恰好落在赵云的银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那光芒里,他仿佛看见自己部落的帐篷在燃烧,听见亲卫的惨叫——最后一口气咽下时,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映着那片刺眼的银。
不远处的踏顿正拨马想跟进针茅丛,见轲比能被一枪钉死,吓得魂飞魄散。他手里的弯刀“当啷”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猛地勒转马头,连缰绳都快扯断了:“回乌桓山!快回乌桓山!”声音里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分首领的威严。
乌桓兵本就心惊胆战,见主帅疯了似的逃窜,顿时溃如决堤。有人慌不择路,竟骑着马往汉军阵里冲,被黄叙一刀削掉半边脑袋;有人想绕路逃跑,却被夏侯兰的剑逼回,最终跪地求饶。草原上,哭喊、惨叫、马蹄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织成片混乱的网。
“追!”赵云拾枪回身,银甲上沾着草叶与血污,枪尖的血珠滴在草上,迅速渗入泥土,“追到他们连草原的风都记恨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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