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站在高台上,看着孩子们登车。她想起博览会时,古丽雅说“同心花要大家一起绣才好看”,此刻忽然明白,互派学子就像给这朵花传粉的风,让不同的种子在对方的土地上扎根,开出新的花。
“路上小心,我们在长安等你们回来。”萧彻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他给每个学子都赠了面小小的铜牌,牌上刻着“天下同心”四个字,背面是各自的名字。
驼铃响起,马车缓缓启动。阿木从车窗探出头,挥着手里的对照尺;古丽雅掀起车帘,展示着新绣的同心结;小石头干脆爬上驼峰,举着画夹大喊:“我会把西域画下来给你们看!”
孩子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和驼铃声。哈桑忽然挣脱萨珊的怀抱,追着马车跑了几步,用刚学会的汉话喊:“早——回——来!”
消息传到太原王氏府邸,王敬之正看着孙子临摹的算经。那孩子的字里,竟不知不觉掺了几分西域沙盘字的圆润。老仆进来禀报:“老爷,听说学子们都出发了,市井里都在说……这是好事。”
王敬之沉默了许久,拿起孙子的临摹本,指尖在“同”字上顿了顿。他想起年少时,也曾听西域商人说过“天山的雪水和长安的泉水,喝起来都是甜的”,只是后来,被“华夷之辨”的执念蒙了心。
三个月后,阿木从波斯寄回第一封信,信里画着波斯的算盘,旁边用汉话标注着“比中原算盘多两颗算珠,可算到千位”;古丽雅的信里夹着片苏木染的红布,颜色像极了长安的晚霞,她说“东瀛的绣娘想学中原的盘金绣,我教她们,她们也教我用贝壳磨粉画花样”;小石头的信最厚,画满了西域的胡杨、骆驼和笑脸,最后一页写着“这里的孩子也爱踢毽子,我教他们,他们教我骑骆驼”。
这些信被抄录下来,贴在西市的布告栏上,引来无数人驻足。张婶看着古丽雅的信抹眼泪:“这丫头,真把本事学到手了。”波斯商人捧着阿木的信,用生硬的汉话说:“好!好!”
而学堂里,哈桑已经能流利地数到“十”,小胖也会用波斯语说“你好”。他们常常趴在沙盘旁,听阿岩讲西域的故事,想象着阿木、古丽雅和小石头此刻正在做什么。
春风又吹过长安的街道,鸿胪寺的廊下,新的画作正在裱糊——那是小石头托商队带回的“西域孩童图”,画里的孩子举着中原的风筝,笑得和长安的娃娃一样甜。
谁也说不清,这跨越山海的约定会结出怎样的果。但每个人都知道,当车轮碾过丝路的石子,当船帆扬起跨越沧海的风,那些年轻的脚印,正在把“天下同心”的路,踩得越来越实。
喜欢逆转的朱砂请大家收藏:(m.2yq.org)逆转的朱砂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