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尾狐既然认你这个弟弟,依我看你还是要把握住这层关系才是,”师父若有所思道,“倘若日后此人飞仙成功,那你在仙界至少还多一个朋友。”
“师父,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黄风小心的询问着。
“师父面前但讲无妨,”神棍大仙捋着胡子说道。
“我和狐媚娘原本是敌非友,要不是她渡劫无方,我又恰好能助她,这才有了化敌为友的后话。要是没有这层关系,我可能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还有那青毛大圣,不过是让他在西行之路上引荐下,他却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人我圈,事我做,险我冒,他只在坐享其成!”
“另外此次万青酒庄之事,邱道长的行为极其怪异,他和他身后之人不惜冒着打破万妖山佛道平衡的风险,也要用神迹来灭妖族。而且这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我们着手对付桃花村的当口出,是不是十分蹊跷呢?而对付桃花村之事只有我和青毛大圣知道......我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至于其他万妖山的势力,这些也都些是唯利是图之妖!”黄风说道这里,眼中充满了失落,“不像在自己的黄风寨,那才是真正的弟兄!师父,您觉得和这些神妖相处,能有真正的朋友么?徒儿打心眼里讨厌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芸芸众生,皆为‘名利’二字,”师父轻叹了一口气道,“仙和妖也不能例外。想明其中的原委,如何利用其中关系,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
“此外打铁还得自身硬。没有那个实力,你如何能入那个圈子呢?”师父接续耐心开导道,“在你看来,青毛大圣为推荐之事提出如此要求,实属为难于你。但你想过没有,以青毛大圣的能力,容易的事还需要你去办么?又有多少人想去办却没有机会呢?所以最难得不是事情难,是别人愿不愿意将这个‘难’交给你去办!‘难’就是机会,是你能否跨越阶层的试金石。”
“弟子明白了,”黄风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师父则摇头道,“可以是棋子,但不能做弃子!蹊跷之事当留后路,不可一意孤行,再好的机会也要有命才行。”
“弟子受教了,必当谨记师训!”黄风毛色顿开道,“那师父传授些保命之法呗。”
神棍大仙哈哈大笑道,“眼下就有一法,你可求助庙外的土地公即可。”
“土地公?”黄风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道,“师父所说法门难不成是遁地之术?”
神棍大仙点点头道,“今日天色已经晚,况且他现在也已醉卧,还是等明天吧。”
师徒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桌上的酒食也吃的七七八八了。黄风收拾好后便在禅房内搭了个地铺睡下。
第二天,黄风跟在土地公后面已经一个上午了,求他教自己遁地之术,奈何公公就是不肯。土地公也被黄风烦得不行。“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小老儿跺着脚,几乎跳起来,“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行!不行!遁地术是能随便教的?那是天地正神吃饭的家伙事儿!你一没受箓,二没正果,还是个……是个……”瞄着黄风那条蓬松焦黄的尾巴,把“黄皮子”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不妥,大大的不妥!”
黄风却不慌,后腿立起,前爪抱拳,黑溜溜的眼珠里全是讨好,“土地公公,您老德行高深,法力无边。想那万妖山到处都是法力高深的妖怪,我一界小妖只想求个能保命求生的法门自保而已。”
说罢还扭身炫耀似的晃了晃那确实有点斑秃的尾巴尖,“你瞅瞅这是上次被狼追咬的。您放心,我绝不用此法门为非作歹!我发誓!若用此术做坏事,叫我……叫我一辈子吃鸡都被鸡骨头卡嗓子眼儿!”
土地公吹胡子瞪眼:“发誓?你们精怪的誓比清晨的露水还轻飘!去去去,别扰我清静,我还得琢磨明年这百十里的山峦雨水该怎么布呢。”他背过身,假装睡觉了。
黄风却不依不饶,嗖地一下窜到土地公面前,身子一扭,就地打了个滚,和土地公公来了一个脸贴脸,还拿舌头舔公公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近乎幼崽的哀鸣。声音凄凄惨惨:“公公……您就忍心看我哪天成了野狼妖兽们的点心?或者被哪个路过的高人一剑收了去?我修行不易啊,餐风饮露,担惊受怕……就盼着有您这样慈眉善目、心肠软和的老神仙能指点一二……下次再来天池山,我还给您带酒食贡品,可好?”
土地公被他舔的满脸口水,那哀鸣声直往心里钻。眼瞅着黄风那双眼睛里水光潸潸,竟真像含着两大包泪,可怜见的。他心肠本就软,在这偏壤之地久了,难免寂寞,也难得他寻师父来一趟,还给自己带了酒食贡品。谁叫自己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呢!
“唉……”土地公长长叹了口气,胡子耷拉下来,“你这小滑头,真是……真是会磨人。”
黄风立刻不动了,耳朵支棱起来,眼神清澈地望着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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