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要紧的一点!朕的旧事!”
他目光灼灼,犹如实质般刺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武德九年夏夜。
“朕当年是如何在玄武门走到父皇面前的?秦王府的刀锋是如何指向长安的?玄龄,你是亲历者!那血,至今未凉!”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刀锋太利,握刀的人若心志不坚,极易生出不该有的念想!承乾羽翼渐丰,东宫势力若再膨胀无匹,无人能制衡---”
他猛地收住话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房玄龄,一字一顿,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终极意志,
“青雀这块磨刀石,现在还!不!能!收!”
紫宸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的舆图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君臣二人笼罩其中。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小小的灯花,映着李世民脸上坚毅而冷酷的线条,也映着房玄龄眼中难以掩饰的凝重与忧思。
房玄龄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手,深深一揖:
“陛下深谋远虑,老臣,明白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帝王心术,深如渊海。
魏王,不过是这盘天下棋局中一枚被钉死的棋子,既是太子锤炼的磨石,也是悬在东宫头顶的利剑,更是陛下心中那根无法拔除、时刻警醒自己昔日之路的倒刺!
这盘棋,残酷得令人窒息。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另一个忧虑问出了口:
“那清洗之后,三省六部,诸多要职空缺,陛下心中对继任人选---”
这才是他今夜被召见的真正核心。一场风暴席卷之后,留下的权力真空如何填补,才是决定未来朝局走向的关键。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庞大复杂的舆图上,指尖在“门下省侍中”、“吏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几个关键位置一一掠过,眼神幽深难测,仿佛在衡量着无数看不见的砝码。
“人选,朕心中有数。”
他只说了这五个字,便不再多言,犹如猎鹰审视着即将重新划分的猎场。
东宫,承恩殿侧的回廊深处。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眉眼清秀的小宦官端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时令点心和一壶刚沏好的热茶,脚步匆匆,看似要去伺候某个贵人。
他穿过一道月洞门,转入一处相对僻静的抄手游廊。
廊下,长孙家庆正负手而立,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庭院中一株姿态嶙峋的百年古柏上,实则眼角余光早已锁定了那个靠近的小身影。
小宦官似乎脚下被不平整的金砖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轻呼,身体猛地向前踉跄。
托盘倾斜,上面一盏盛着滚烫杏仁茶的青瓷盏瞬间滑落,直直泼向长孙家庆的袍角!
变故陡生!
长孙家庆的反应快如闪电,几乎是本能地向侧后方滑开半步。
滚烫的茶水带着碎裂的青瓷片,“哗啦”一声泼溅在他刚才站立位置的金砖地上,腾起一小片带着杏仁香气的水雾。
“大胆!作死的奴才!眼睛长到头顶去了?!”
长孙家庆身边的亲随侍卫勃然大怒,一步上前就要揪住那小宦官的衣领。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小宦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全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刚刚走得急了,没看清路!饶了小的这次吧!”
他一边磕头求饶,一边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污渍。
长孙家庆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片和跪着的小宦官。
他抬手制止了亲随进一步的动作,语气倒是听不出太多怒意,只是有些低沉的不耐:
“罢了,毛手毛脚的。以后走路警醒着点。赶紧收拾干净,别污了殿下的地方。”
“谢将军!谢将军开恩!”
小宦官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
他慌忙俯身,手脚麻利地将几块较大的碎瓷片捡起放在托盘里,又用袖口慌乱地去擦拭地上黏稠的茶渍和水痕。
动作间,他沾满茶水和泥污的袖口内侧,一个用极淡墨迹勾勒出的、近乎难以辨认的鸟雀图案,在长孙家庆低垂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长孙家庆瞳孔骤缩!
那是“鸣笛”在宫内传递紧急消息的暗记!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语气更淡了些:
“行了行了,别擦了,越擦越脏。去找杂役来收拾。你,”
他指了一下小宦官,
“把托盘和脏东西带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是!是!小的这就去!”
小宦官如释重负,抓起托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下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长孙家庆站在原地,目光依旧落在那滩污渍上,仿佛在思考什么。
亲随凑上前低声问:
“大人,这小阉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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