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连续七日,嫣曦的身影都穿梭在东宫的断壁残垣间。
昔日繁华的宫苑如今荒草齐腰,断柱倾颓,只有风吹过檐角的呜咽声,衬得愈发死寂。
她循着原主记忆里的隐秘角落逐一排查,佛堂、偏殿、假山暗格,甚至连废弃的寝宫床底都未曾放过,却始终没有兵符的踪迹。
东宫像一座沉寂的坟墓,没有任何异动,仿佛那些与镇北侯勾结的密谋,都随着被擒的死士一同沉寂。嫣曦立在荒芜的庭院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刃,眼底掠过一丝焦躁。
腹中的胎儿才刚着床,显怀的日子越来越近,若不能尽快找到兵符、肃清余孽,待身形暴露,假死脱身的计划便会节外生枝。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切——或许,突破口还在那个被擒的死士身上。
凌晨时分,嫣曦悄然折返王府,绕开巡逻侍卫,直奔地牢方向。地牢入口隐蔽在假山之下,尚未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直冲鼻腔。
往日执行任务时,比这更浓烈的血腥她也见过,从未有过异样。
可今日,那股刺鼻的气味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涌上酸涩,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她抬手按住胸口,指尖冰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覆在小腹上,脸色微微泛白。
“谁在那里?”
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嫣曦回头,见萧彻身着玄色常服,立于晨光之中,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刚查探完地牢,或许是特意在此等候。嫣曦迅速敛去脸上的不适,垂眸行礼:“王爷。”
萧彻迈步走近,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峰,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里?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无事。”嫣曦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平稳无波,“属下只是想来看看那名死士是否松口,并未找到兵符,心中有些急躁。”
她的语气与往日并无二致,依旧是恭谨的下属姿态,可萧彻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他盯着她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自从宫宴那日之后,这种陌生的感觉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以前的嫣曦,虽也沉默寡言,却总像一道影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他。
哪怕是深夜的温存,她的顺从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仿佛他是她的天,是她唯一的归宿。
可现在,她依旧沉默,依旧听话,却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她的目光不再追着他,周身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仿佛他只是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对象,而非她的主君。
这种疏离,让萧彻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他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她的“满心满眼都是他”,如今这份失控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他不懂,究竟是哪里变了。是宫宴上小皇帝的觊觎让她动了心思?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让她心生不满?
“地牢气味难闻,你先回去休息。”萧彻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虑,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生硬,“死士那边我会亲自审讯,兵符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是。”嫣曦应声,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萧彻突然叫住她,“你……”
他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想问“你是不是不想待在我身边了”,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句干涩的叮嘱:“回去喝些温水,若实在不适,便传太医。”
嫣曦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属下遵命”,便径直离去。
看着她挺拔却疏离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萧彻站在原地,脸色愈发阴沉。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莫名的孤寂。
他不懂爱,也从未学过如何表达关心,更不知道如何留住一个想要“逃离”的人。他只知道,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守护,习惯了她是属于他的“工具”。可现在,这把最称手的“工具”,似乎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而地牢深处,那名死士依旧牙关紧咬,拒不松口。嫣曦回到偏院,灌下几口温水,胃里的不适感才稍稍缓解。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晨光,眼底满是坚定。
无论萧彻察觉到什么,她的计划都不能停。兵符必须找到,假死必须成功。至于他的烦躁与失控,与她无关。
只是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愈发清楚,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尽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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