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杨婉玉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你不像张家人，但我还是提醒一句，不要浪费时间。”
她觉得自己和他的磁场肯定不合，不然怎么能他每说一个字都精准地击在她心上？
呼呼呼！都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打退堂鼓啊！杨婉玉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莫云高，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对付莫云高。”
张启山歪头看着她，显然有些意外，他知道张海琪和她的人在查，却不知道还有面前这号人物。
“我知道你是长沙布防官，你有自己的顾虑，所以我们会提供证据，只要你愿意合作。”
他转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证据？”
“我的人还在查，南安号一靠岸他就会给我们发电报。”
“没拿到手的东西你这么有把握？”
“船出事了或是没有电报都意味着他失败了，我知道那时更没法让你出手，我也不奢望你出手，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对付他，只希望那时你能帮我照顾好张海生和张海峡。”
虽然那种方式很差劲，但除了回去找张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运的是，张海娄值得信任。
张启山看着张海峡疑惑、惊讶最后释然的表情变化有些动容，看来她藏着的东西不少，是有备而来。
“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佛爷，我的目的只是莫云高，至于他的地盘、资金、势力，这一切该怎么处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张启山承认自己必须对她改观，这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聪明。
无疑，这个合作对他来说有益而无害。不过……
“为什么会找上我？”张启山有些疑惑，张家的事还犯不上必须靠他吧？
杨婉玉瞄了眼张海峡，他还不知道档案馆已经没了，就连那些特务都死光了。
“档案馆……出事了，张家也联系不上。”
张海峡的眼神瞬间阴了下去，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早有猜测，毕竟他和张海娄不仅很久没再收到俸禄，连之前传过去的电报信息也没收到回复。
只是，听她亲口说出这件事，无疑是打消了他最后的幻想。
张启山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一个西南军阀，居然能端掉南洋档案馆，看来张家内部确实出了问题。
“我确实在查他，既然目的一致，那就分享一下信息吧。”
听他这话，意思是合作达成咯？
杨婉玉嘴角难压、心跳如雷，她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脑海中有个小人已经在欢呼雀跃，跳上了胜利之舞。
“咳，收一下嘴角。”张启山开口。
还是有点傻，他要收回刚才夸她那句话。
“好的。”她秒变一本正经。
张启山讲了一个莫云高和异人的故事。
“是族长。”她叹了口气，这家伙……
随后，张海峡和他说了瘟疫的事，而杨婉玉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只是告诉他莫云高的目的是研究张家人并试图再一次见到张柒灵。
“所以，佛爷，这件事也是在帮你和你的亲信。”
他没有说话，杨婉玉权当他是默认了?.?。
“船什么时候靠岸？”张启山突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看样子是要去处理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
他点了点头，随即迈步朝门口走去：“我还有公务，你们自便。”
聊了这么久，杨婉玉已经有点放开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张启山。
正当他们以为她还有事没说完时，张海峡已经默默紧闭上了嘴，他直觉告诉他，要出事。
“那啥，佛爷，借点钱呗？”
果不其然，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位副官定力不行，居然在憋笑，也不知道他是张小鱼还是张日山？
张启山踉跄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能听到这句话。
“……小鱼，给他们安排一下。”
噢～原来是张小鱼啊。
不一会儿，酒店外的士兵都跟着张启山离开了。
望着他们行军渐远的背影，张海峡沉声问道：“你早就想好了一切，不是吗？”
杨婉玉有些心虚，她确实瞒了很多事情，可如果一早就说清楚了，他和张海娄是不可能同意的。
“外面看着好热闹啊，我们去逛逛呗？”
“你一开始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知道他的目的、知道档案馆出了事，更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你坚持来长沙不但是为了解决他，还为了保全我们。”张海峡继续说道。
怕他死就算了，竟然一早连下家都给他物色好了。
“船上也有你的后手吧？董小姐，是吗？”连他这样一个瘸子都要护，又怎么可能会让张海娄出事？
“婉玉，为什么？”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这还是杨婉玉第一次听见张海峡这么称呼自己，她能察觉到，这位始终清水一般的人此刻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
“你们都死了，谁去重建档案馆？董小姐，就是你们的干娘，但是，她不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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