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在办公室一觉睡到大天亮。
刘姐的话,句句在我心里。
虽然她说得难听,可是句句在理。
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老田会给我出主意,让我查九爷的流水。
我没有看透,难道老田,也看不透?
我要去问个究竟,我给阿斌他们交代一声,便开车去了水店。
老田又躺在椅子上听收音机。
“老田。”
我喊了一声。
他只是微微抬眼,接着又偏了过去。
“昨天晚上刘姐来找我,说九爷根本就没有想要报复我,是我多心了。”
这次,我没有直接质问,冲动几次了,我心里也有些虚。
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老田会害我。
“你今天过来想问我为什么让你去调查他的流水?”
老田挪了一下身子说道。
我没作声,他的语气已经告诉了答案,我又错了。
“阿皮,你现在手底下有二十几号人,算上会所应该有五十人了吧?”
我点点头。
“那你还记得你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吗?”
他放下了收音机,开始泡茶。
他的气色很差,眼窝深陷,面色拉簧,说话的气力都大不如前。
“刚开妈给送水,后来和你一起跟着奎哥他们开场子。再后来,我弄了三手,再后来,我和刘姐一起开场子。”
这些事,我肯定忘不了。
“那你认为,在这条路上混,什么最重要?”
他把一杯茶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肯定是胆量和义气。”
我随口就说了出来,驼爷一直就是这么说的。
我的兄弟们也是这样说的。
“这两样东西,只在你看场子的时候重要,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利益最重要。”
我抬头看向他,这句话,我没听明白。
但是我又不敢反驳。
“在你做小弟的时候,你要讲义气,老大才会带你。你有胆量老大才会捧你,可当你有自己一帮人的时候,利益最重要,胆量和义气是你下面那帮人应该做的。”
他看我似懂非懂的表情,喝口茶后,接着说道:“只有以利益为重,你懂得看人,你觉得,老九要想动你,需要绕这么大圈子吗?”
老田抬起眼,一脸嫌弃的看着说“他直接找两个人,半夜在你回家路上堵你,难不难?或者花点钱,找几个生面孔来你台球厅闹个事,让你生意做不成,容不容易?”
我愣住了,张着嘴,没说出话。
“阿皮,我告诉你,混社会,尤其是当老大,第一个要学的,不是怎么砍人,是从利益的角度去分辨人。”
老田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我看到他写的人字,后背开始冒汗。
“你得明白实力是啥。不是人多就叫有实力。二十几个愣头青,打群架或许行,但能帮你赚钱吗?能帮你平事吗?出了事能扛吗?真正的实力,是这个。”
老田指了指脑袋“是眼光,是路子,是兜里的钱,是关键时刻能帮你说话的人。你占哪样?”
我低下头,我一样都不占。除了老田和刘姐能帮我说话 ,在圳城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人帮我说话了。
“你觉得你的会所是金銮殿。但在老九那些人眼里,屁都算不上。你还整天担心别人来抢你这点地盘,天天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我感觉脸发烫,龙哥的话像巴掌一样抽在我脸上。
“老九什么人?圳城三分之一的粉是他,他下面的赌场,会所。随便拿出一间,都能顶上你的所有。就拿上次你们弄的那条老机线,你以为你们勇敢,那只是别人看不上而已。”
“我之所以让你去调查那个外贸公司,是因为我知道老九肯定会告诉刘玉凤,刘玉凤会教你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老田的话。
我也知道了自己错在哪里。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
我想,会越来越好的。
刚回到场子,马二叔打电话来了。
说我妈晕倒了,让我快些回去。
我直接开着车,接上弟弟,带着赵楠和阿斌就回去了。
平时需要开12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只用了不到九个小时。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一直冲到县医院门口。
一路问询,冲到抢救室门口,就看到马二叔和两个邻居大婶守在门口。
“马月,你可算回来了,”马二叔如释重负的给我打起招呼。
“马二叔,我妈怎么样了?”我喘着粗气问道。
“下午醒了,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又昏迷了。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呢。”马二叔指着抢救室紧闭的门。
正说着,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清秀的家属在吗?”
“在,在,我是她儿子。”我拉着浩子一起冲了上去。
医生摘下半边口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浩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专业表情:“病人是突发性脑溢血,现在血是暂时止住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立刻住院观察和治疗,后续可能还需要手术,费用方面。”
“钱不是问题。”我立刻打断他,接着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胖子提着包去了收费处“医生,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钱,我有。一定要救活我妈!”
我和弟弟死死盯着那扇门。马二叔对浩子说着发现我妈晕倒的经过,说怎么叫都不醒,吓得他们赶紧找人抬着送来医院
我听着,心里一阵阵后怕。要是邻居没及时发现,我不敢想下去。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我妈被推了出来,脸上戴着氧气罩,脸色蜡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赶紧冲上去,跟着移动病床往病房走,手指颤抖着想碰碰她的手,又不敢。
“妈,妈我和浩子回来了。”我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浩子推在病床的那一边,也是一言不发。
推进病房,护士接上各种监护仪器,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我看着我妈毫无生气的脸,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赵楠则不停的安慰着我。
这时,我的手机响个不停。上面的电话都是本地的号码,我猜应该是亲威打的。
我挂了好几个,还不停的打。
我直接关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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