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说,大伙都愣了——是啊,铺了碎石和藤网,走起来是不滑了,可坡长,边上空落落的,老人伸手够不着东西,小孩推小车没处扶,还是悬得慌。
刚才热乎的气氛,一下又冷了下来,连编藤网的张二柱都停了手,盯着坡边琢磨。
王小二蹲在坡边盯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指着坡下的榆树喊:
“有了!这是前儿方先生带咱们栽的小榆树啊!胳膊粗,不粗不细刚好做扶手——当时方先生说,栽着遮阴,等长大了还能做锄头柄,现在先救急,不浪费!”
大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坡下几棵小榆树长得直溜溜的,树皮还是嫩绿色,枝桠不多,刚好锯下来做扶手。
“俺去锯!你们先铺着!”
老张拎起锯子就往榆树那边跑,锯子“吱呀吱呀”响,没一会儿就锯下三根,锯面还算平,掉下来的木屑都用手拢到一块儿——前儿煮姜茶烧了不少柴,这点木屑也能凑活用。
汉民们帮着把树干抬到坡边,王小二蹲在地上量了量,用炭笔在树干上划了记号:
“每隔两步钉一根,高度到腰这儿——老人伸手够得着,小孩扶着也不用踮脚!”
钉子往石头缝里一砸,树干就牢牢立在坡边了,卓玛找了块洗得发白的粗布,蹲在那儿把树干上的毛刺细细擦了遍,连小疙瘩都没放过:
“这样好,小孩扶着不刮手——前儿给他们缝艾草护膝,就怕布上有毛扎腿。”
一切弄完,天快晌午了。巴图牵着老马第一个往坡上走,老马前儿崴的腿早好了利索,蹄子踩在藤网上“哒哒”响,走得稳当,到了扶手边还蹭了蹭树干,跟找靠山似的,一步没晃。
到了坡顶,巴图拍着马背笑:
“成了!马走得稳,往后运牧草、运粉条,再也不用绕远路了!”
几个半大孩子跑过来,扶着扶手往上爬,嘴里喊着“不滑啦!有扶手啦!”,爬上去又跑下来,来回好几趟,笑声在坡上飘得远。
李青瑶推着辆装粉条的小推车过来,车把手上挂着半袋菜种,是前儿去邻县换粗粮时跟人要的,打算种在驿道边,给干活的人添点青菜。
她试着往坡上推,之前推车上烂路得俩人帮着抬,现在顺着斜道走,车轱辘压在藤网上“咕噜”响,一点不晃,她回头喊:
“太稳了!往后送粉条去邻县,半个时辰就能到!”
大伙围着斜道乐呵,有说有笑的,连老马都打着响鼻,跟凑热闹似的。
老张提议晚上煮土豆、烤玉米庆祝,巴图也应着,说要从草原捎点晒好的牧草饼过来,就着土豆吃香。
王小二刚要伸手把榆木桩子挪到一边,手指碰着个糙乎乎的地方,低头一瞅,突然皱了眉——桩子上有道新砍痕,不是他锯的,砍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用柴刀瞎砍的,砍痕边上的树皮还潮着,树汁都没干呢。
他赶紧喊老张和巴图过来,指着砍痕:
“你们看!这不是咱们锯的,刚砍的——刀刃钝得很,砍得乱七八糟!”
老张蹲下来摸了摸,指节攥得发白:
“谁会砍这树?这是方先生带咱们栽的,留着护路、做工具的!”
巴图往坡下的草丛里扫了一眼,草叶“哗啦”动了下,一道灰影子“嗖”地往林子里钻——跑得慌,褂子角都刮着草叶了!
没等大伙追,影子就没了影,只在草丛里掉了个东西。巴图跑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个铜扣子,边缘磨得亮闪闪的——跟上次追泼泥水的家丁褂子上钉的一模一样:
“这是士族家丁的扣子!错不了!”
风一吹,坡上的藤网“哗啦哗啦”响,刚才的笑声一下没了踪影。老张攥着锄头柄,手背上的伤口又渗了点红血丝:
“这伙人就没打算歇着!咱刚把坡修好,他们就来砍树——准是嫌咱的路走得太顺,想拆了扶手让咱摔跟头!”
巴图也沉了脸,摸了摸老马的耳朵:
“不光砍树,他们还在这儿盯着咱呢!这坡刚稳当没一会儿,下次指不定就来撬藤网、搬碎石了!”
王小二盯着那道歪扭的砍痕,又看了看巴图手里的铜扣子,心里发紧——这坡刚修好,士族就动了手脚,连个喘气的工夫都不给。
坡顶的扶手还立着,藤网铺得平平整整,可那道砍痕、那个铜扣子,像根刺扎在大伙心里:
下次他们还会搞啥花样?这刚稳当点的路,真能守住吗?
本章完
喜欢躺平县令系统:基建狂魔逆袭帝师请大家收藏:(m.2yq.org)躺平县令系统:基建狂魔逆袭帝师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