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的手还攥着那片朱雀羽，掌心的热度没有散，反而越烧越深。他能感觉到那股火不是在烫皮肉，而是在往骨头缝里钻，顺着血脉一路往上爬。
他没动。
刚才上古朱雀化作光点消散的那一幕还在眼前晃。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这片羽毛不是礼物，是钥匙，也是火种。拿在手里不等于就能用，弄不好反而把自己点着。
“得先稳住。”他低声说，像是在提醒自己。
左膝一弯，他单腿跪进沙地。右手把朱雀羽按在胸口，左手则猛地抽出腰间的噬魂链，一端插入身侧地面。阴寒的气息立刻顺着链子蔓延出去，像一张网压向四周。
地底的动静果然不对劲。
脚下的沙子开始微微震颤，一道道细缝从远处爬来，裂到他跟前时，底下渗出暗红的光。热浪扑面，空气都扭曲了。
“要炸？”他皱眉。
不是错觉。朱雀羽里的火芯在跳，和地底某股力量产生了呼应。再这么下去，整片沙漠都会变成火山口。
他闭眼，把意识沉进识海。九重漩涡还在缓缓转动，但速度比平时慢了一拍。他知道这是刚才硬接记忆火团的后遗症，可现在顾不上休养。
“来吧。”他咬牙，吞噬本源从瞳孔深处涌出，顺着经脉直奔心口。
朱雀羽震了一下。
那一瞬间，火芯像是活了过来，猛地往外喷火。叶无痕只觉得胸口一烫，整个人差点被掀翻。他死死压住羽，左手抓着噬魂链不放，右手五指张开，将那股暴动的能量强行拽进体内。
火流冲进经脉，像铁水灌肠。
他闷哼一声，额头冷汗滚落。可他没停，反而催动吞噬本源逆向运转，在识海里拉出一条回路。那些乱窜的火焰被一点点扯进漩涡中心，压缩、提纯、再转化。
识海深处，本源池泛起赤金色涟漪。
与此同时，肩上的朱雀残魂轻轻抖了抖。它原本安静如死灰，此刻却忽然展翼，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叫。那声音不大，但刚好卡在某个频率上，和叶无痕体内的节奏对上了。
一股微弱的波动扩散开来。
像是有人在混乱的火场里点了一盏灯。
叶无痕抓住这空档，猛然睁眼。瞳孔中的九重漩涡骤然加速，一圈圈吞吸之力扩散而出，竟把正要喷发的地底火脉硬生生压了回去。
裂缝停止扩张。
渗出的红光慢慢缩回地下。
他喘了口气，手心全是汗，可嘴角却扬了一下。
“行了。”
朱雀羽不再挣扎，表面的纹路安静下来，中间那颗火芯也变得温顺。它已经认主，接下来就是融合。
他松开左手，收回噬魂链，站起身。焚天领域缓缓展开，贴着身体外层浮动。原本赤红色的火焰，此刻边缘泛起了金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勾了边。
“试试看。”他说。
心念一动，焚天领域收缩一圈，所有火焰向脊背汇聚。片刻后，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从背后分离出来，悬浮半空。
火球自行旋转，渐渐拉长，成型。
一对翅膀，一个头颅，两只眼睛亮起金光。
一只巴掌大的朱雀虚影站在空中，翅膀轻扇，火焰不散。
叶无痕盯着它，没说话。
这不是幻象，也不是投影。它是从焚天领域里“生”出来的，带着他的气息，也有朱雀羽的本源。
“以前都是模仿。”他喃喃，“现在是你自己出来了。”
小火雀转了个身，冲他点了下头，然后双翼一振，朝最近的一道裂缝飞去。
那道缝里正有熔岩上涌，眼看就要喷发。小火雀直接撞了进去。
没有爆炸。
相反，它的身体像海绵一样吸住了涌出的岩浆。火焰顺着翅膀蔓延，又被它反向吞回去。几息之后，那柱熔岩温度骤降，表面结出黑壳，“咔”地一声塌了。
其余两道裂缝也陆续被压制。
火雀飞回来，落在他指尖，轻轻蹭了蹭。
叶无痕笑了下。
“有点意思。”
他抬手，让小火雀绕着自己飞了一圈。每过一处，空气里的符文就多一道，像是在记录某种规则。他能感觉到，焚天领域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或攻击手段，它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像一头被唤醒的兽。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朱雀羽已经看不见了，像是融进了皮肤，又像是沉进了心脏。那里现在有一股稳定的跳动感，和心跳同步，却不属于血肉。
“成了。”他说。
肩上的残魂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它耗了不少力气，暂时没法再帮忙。
叶无痕活动了下手脚，确认身体没有异样。刚才强行融合，内脏多少受了震荡，但现在都压住了。吞噬本源在自动修复，速度快得惊人。
他抬头看向远方。
传送阵的位置还在十里外。之前不能走，是因为朱雀羽不稳定，怕路上出事。现在不一样了，领域升级，火灵诞生，实力至少跨了一大步。
他迈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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