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花!
这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问什么答什么的邪门玩意儿!
陈十三心中的最后一块拼图,严丝合缝地扣了上去。
伪造的印泥、做旧的纸张、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以及这足以颠覆一切的“迷药”!
四柄利刃,已然在手。
他看着佟掌柜那副快要吓瘫的模样,心中的杀意反而沉淀了下来,化作了绝对的冷静。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转身,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仁心堂的后门,只留下一屋子的酸腐恶臭和瑟瑟发抖的胖掌柜。
……
县衙后堂。
县令吴尊正对着一盆新得的文竹,拿着小剪子,修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吴大人,好雅兴。”
陈十三冰冷的声音,让吴尊手里的剪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回头,看到是陈十三,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陈县尉,你……来本官这里做什么,令尊的事情本官也很心痛,奈何国法无情?”
“正为此事而来。”陈十三直接开门见山,“属下已查明,家父一案,另有天大隐情,有颠覆性的新证。特请大人,即刻升堂,重审此案!”
“胡闹!”吴尊的脸当即沉了下来,“此案人证物证俱在,你父亲也已当堂画押认罪,铁案如山,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说重审就重审!”
陈十三不怒反笑,他缓缓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针,刺入吴尊的耳中:“吴大人,家父此案,处处透着拙劣的栽赃痕迹。若是草草结案,他日山南府的萧怀安大人若是问起来,您这盆文竹,怕是就修不安稳了。”
“哼。。陈十三。。你拿萧大人压我?”吴尊的瞳孔猛地一缩。
“属下不敢,只想为家父讨一个公道”,陈十三语气坚定。
他看着陈十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一阵发虚。萧怀安可是个不好惹的主,未必会给他面子。
他不信这么短的时间内,陈十三能翻出什么花来。
“罢了罢了,”吴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是给了天大的恩赐,“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官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公堂再审!若是你拿不出所谓的‘铁证’,休怪本官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多谢大人。”
陈十三转身离去,嘴角,已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
......
一个时辰后,县衙公堂。
惊堂木重重拍下。
“威——武——”
陈十三早已让王大刚将消息放了出去。
听闻陈家那个刚烈的独子找到了新证据,要为父翻案,整个县城的百姓都涌了过来,将衙门内外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如同炸开的蜂巢。
县丞赵无量和捕头赵虎,依旧稳坐钓鱼台。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陈十三最后的、可笑的垂死挣扎。
人证物证俱在,供词画押齐全,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带人犯陈安!”
随着吴尊一声令下,带着枷锁的陈安被押了上来。
在陈十三那屡纯阳内力的滋补下,陈安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双眼有些暗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认罪了
“十三……”
陈十三对他重重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信我。
“陈十三,本官给了你机会,有何冤屈,当堂讲来!”吴尊一脸倦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风波。
陈十三环视一周,朗声道:“大人,诸位乡亲,此案第一桩物证,乃是那本所谓的贪腐账册。此证,从头到尾,便是一个笑话!”
他转身,对着门外高喝一声:“传人证,纸伯!”
众人面面相觑,赵无量的眼皮跳了一下,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很快,那个干瘦的老头,提着自己的工具箱,颤颤巍巍地走上公堂。
“纸伯,本官问你,”陈十三直接将那本作为关键物证的假账本递了过去,“请你当着全县父老的面,看看这本账册的纸,有何玄机?”
纸伯戴上他的水晶老花镜,又是闻,又是照,最后取出一角,用清水泡开,仔细捻了捻,随即抬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公堂。
“回大人话。这账册的纸,想做成五年以上旧纸的样子,可惜,是个外行做的。”他撇了撇嘴,带着行家的不屑,“纸浆里,掺了南边这三年才传过来的新麻料。这纸,骨子里就是个年轻人,却非要穿身老头子的衣服,可笑,可笑啊!”
哗!
旁听的百姓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声。
赵无量的脸色,第一次开始变了。
陈十三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呈上第二份证据。
“大人请看,
陈十三冷笑一声,呈上两份用油纸包好的印泥,一份是他从父亲书房取来的,一份是从伪证上刮下的。
“请几位乡绅耆老上堂一观!”
几位在县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被请上堂,只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便抚须断言:“陈主簿平生最重风骨,所用印泥,皆是京城‘一品斋’的上等货色,色泽纯净,细腻无杂。而这另一份……哼,竟混有松香碎屑,乃是街边货郎所售的劣质品!陈主簿一生清誉,岂会用此等腌臢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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