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回音谷的感悟,让梁勇获益匪浅。不仅仅是初步掌握了那种精微感知草木灵性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深度感知与调和的实践中,他体内那新生的暗金色太初真气,正悄然发生着质变。
冰蓝的守护、翠绿的生机、暗金的造化,三种力量不再是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拼图”,而像是被一双无形而温柔的手,反复捶打、煅烧、融合,逐渐不分彼此,向着一种更加稳定、更加包容、也更具活性的“混沌”状态演变。真气运转时的滞涩感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融如意、生生不息的流畅感。
虽然本源依旧亏损,修为也远未恢复到巅峰,但梁勇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根基正在被重塑得更加坚实,甚至比受伤前更具潜力。假以时日,一旦本源补足,修为必将迎来一次飞跃。
月璇仙子那日现身解围后,陈枫一伙人暂时销声匿迹,没再来找麻烦。但梁勇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陈枫觊觎之心不死,加之在月璇仙子面前丢了面子,必会寻找其他机会。
这日,王药师再次来访,脸上却带着几分忧色。
“梁先生,”王药师坐下后,眉头微蹙,“有个情况,老夫觉得还是告知您一声为好。”
“王老请讲。”梁勇为他和林雪儿斟上清茶。
“是关于陈枫。”王药师压低声音,“他这几日虽未明着找茬,但暗地里动作不少。他祖父陈长老,在内谷掌管‘丹火堂’,位高权重。陈枫借其祖父名头,正在暗中串联一些与他交好或想巴结陈长老的内外谷弟子,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而且,据说他昨日去了内谷执法堂一趟……”
梁勇目光微凝:“执法堂?”
“正是。”王药师点头,“执法堂负责维护谷内秩序,裁定争端,权力不小。陈枫若是在那里搬弄是非,诬告先生您来历不明、或有不利于药王谷的举动,虽未必能立刻将您如何,但惹来执法堂调查、限制行动,却是麻烦。毕竟,您是通过‘三问心’正式入谷,且有月璇仙子……咳咳,总之,无确凿证据下,执法堂也不会轻易动您,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梁勇沉吟片刻,问道:“王老可知,那陈枫祖父陈长老,为人如何?在谷中声望怎样?”
王药师捋了捋胡须,斟酌道:“陈长老……炼丹术在谷中可排前五,尤其擅长控火与炼制一些霸道的火属性丹药,修为据说已至灵海境初期。为人嘛……护短,且有些刚愎,对丹火堂掌控欲极强。因其炼丹术高明,对谷中贡献不小,故地位尊崇,寻常长老也不愿轻易得罪。陈枫是他独孙,自幼娇惯,在谷中行事向来跋扈。”
灵海境!梁勇心中一凛。这等修为,在药王谷这等隐世宗门,也绝对是高层战力了。难怪陈枫如此嚣张。
“多谢王老提醒。”梁勇郑重道,“我会小心应对。”
王药师叹了口气:“梁先生医术通神,为人谦和,实乃我辈医道楷模。只望先生吉人天相,莫要被小人算计。若有需要老夫帮忙周旋之处,尽管开口。”
送走王药师,梁勇和林雪儿的脸色都严肃了几分。
“看来,那陈枫不会善罢甘休。”林雪儿冰眸中寒光点点,“执法堂……若他们真来寻衅,我们该如何应对?”
梁勇沉思道:“我们初来乍到,根基浅薄,硬抗并非上策。为今之计,一是尽快提升自身实力,二是设法获得更多认可与支持,让陈枫有所顾忌。月璇仙子虽相助,但她态度不明,不可完全依赖。”
“提升实力……”林雪儿看向梁勇,“你的真气融合已趋稳定,但本源之伤仍是桎梏。那‘万法池’……”
“万法池是关键。”梁勇点头,“王老说过,欲入万法池,需内谷长老首肯或对谷中有特殊贡献。我们得想办法,尽快达成条件。”
接下来的日子,梁勇更加专注于调理自身,同时通过王药师,有意无意地展露一些《太初医经》中不涉及核心、却又颇为精妙的药理见解与基础针法,在百草堂几位资深药师乃至部分前来求医的弟子中,逐渐积累起了一些声望。不少人开始尊称他一声“梁先生”。
这一日,百草堂来了一位特殊的“患者”。
那是一位年约六旬、身形枯瘦、面色焦黄的老者,气息紊乱,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燥热之意,却又夹杂着一种虚弱的阴寒。他由两名年轻弟子搀扶着,一进门,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中竟带着点点火星!
“孙执事,快请王药师!不,请内谷的医师!我师父他……他丹火反噬,又旧伤发作,快撑不住了!”一名弟子焦急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孙不二一看这老者,脸色也是一变:“是外谷丹房的李墨师傅?快,快扶到里间!”他认出来人,是外谷丹房一位资深的炼丹师傅,开元境后期修为,常年与地火丹炉打交道,这次显然是控火不慎,遭了反噬,还勾动了体内旧疾。
王药师闻讯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眉头紧锁,摇头叹息:“丹火灼伤肺腑,侵入心脉,火毒炽盛。更麻烦的是,李师傅早年似乎中过某种寒毒,沉疴未愈,如今火毒勾动寒毒,阴阳冲克,冰火相煎,已是危在旦夕!寻常的‘清火丹’、‘护脉丹’根本压制不住这冲突,反而可能火上浇油!除非有‘冰心玉露丸’或‘两极调和丹’这等四品以上的灵丹,或是以极强的修为强行镇压疏导……可谷中精修冰寒属性或擅长调和阴阳的高手,此刻要么闭关,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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