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隙之中,贾蓝玉闭目调息,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又似寒潭深流,往复循环。冰魄珠被置于掌心,丝丝精纯的冰魄玄气透过皮肤渗入经脉,与先天真气相融,化作一股清冽能量流遍全身。
寻常武者若骤然吸纳冰魄玄气,怕是立刻会被冻僵经脉,但贾蓝玉的先天丹田乃回春泉重塑,品质极高,加之“佛问迦蓝”意境已深植心性,这冰寒能量非但未成阻碍,反而在功法的引导下,被缓缓炼化,成为滋补真气的养分。
两个时辰后,贾蓝玉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起身活动筋骨,感受着体内真气又凝实一分,尤其是对冰寒环境的适应性明显增强。冰魄珠的光泽略微暗淡,但其中玄气仍存大半,被他小心收起,以备不时之需。
风雪依旧,但贾蓝玉的目光已穿透漫天白茫,锁定前方那道如同大地裂缝般的深谷——冰狱谷。
据韩霜长老所言,此谷纵深不知几许,地形错综复杂,分上、中、下三层。上层为常见的冰缝与冰洞,虽寒冷异常,尚有阳光可透入;中层则已深入地下,遍布天然冰窟与地下暗河,光线稀薄,常有耐寒异兽盘踞;下层更是神秘莫测,极少数抵达者皆讳莫如深,只言“非人力可探”。
而黑巫教频繁活动的区域,以及那异常能量波动的源头,很可能就在中下层。
贾蓝玉展开“星轨秘图”,指尖轻点,图上的星光流转,在代表冰狱谷的区域勾勒出几条模糊的路径虚影,其中一条指向谷底方向的星光最为明亮,且隐隐有奇异的能量标记闪烁——这与旱烟杆的微弱共鸣方向一致。
“便是这条路了。”贾蓝玉心中有了计较。他整理好行装,将长刀缚于背后,双手戴上特制的防滑冰爪,腰间皮囊里备好了火折、解毒丹、避瘴丸等物,又取出两枚龙玉菩提果肉含在舌下,以备急需补充真气。
准备妥当后,他身形一动,如一片雪花般飘向冰狱谷入口。
入口处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巨大冰裂缝,宽约三丈,两侧冰壁陡峭光滑,高耸入云。裂缝内光线昏暗,寒雾从深处不断涌出,带着一股刺骨的湿冷,与谷外干燥的严寒截然不同。地上散落着嶙峋的冰凌与碎岩,显然不久前那场战斗的余波影响到了这里。
贾蓝玉没有急于深入,而是驻足谷口,凝神感知。在“佛问迦蓝”意境加持下,他的精神感知如细密的蛛网般向谷内延伸。
片刻后,他眉头微皱。
谷口附近残留着驳杂的气息:寒霄派众人的慌乱、黑巫教徒的阴邪、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除此之外,冰壁与地面上,还散布着一些极其隐晦的、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的能量印记——那是巫术预警陷阱!
若非他精神感知敏锐且已对黑巫教手段有所了解,寻常人贸然闯入,怕是立刻会触发警报,引来围攻。
“果然有布置。”贾蓝玉眼神微冷。他仔细观察那些陷阱的分布规律与能量流动,发现它们大多布置在常人容易落脚或触碰的位置,且彼此间似有微弱的联系,形成了一张简易的警戒网。
他略一思忖,没有强行破坏这些陷阱,以免打草惊蛇。而是身形微晃,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轻功,如同壁虎游墙,紧贴着冰壁上方一处几乎无法立足的凸起岩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轨迹,如一片羽毛般无声无息地滑入裂缝深处,完美避开了所有地面与低空的预警点。
深入约百丈后,裂缝开始收窄,并出现分岔。光线愈发暗淡,只有冰壁自身微弱的反光,以及一些散发着幽蓝或莹绿色光芒的奇特冰晶、苔藓,提供着有限的光源。气温进一步降低,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寒冰特有的、带着一丝尘土味的清冷气息。
贾蓝玉按照“星轨秘图”与旱烟杆的指引,选择了左侧一条较为狭窄、向下倾斜角度更大的岔路。这条路冰壁上的纹路更为古老深邃,且那些发光苔藓明显稀少,显得更加幽暗。
他放缓速度,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冰面滑溜异常,下方时而传来空洞的回音,显然某些区域冰层不厚,其下可能是深渊或暗河。
行进了约一刻钟,前方道路突然被一大片坍塌的冰石堵住,只留下上方一个勉强可供一人匍匐通过的缝隙。缝隙内漆黑一片,隐隐有细微的风声流动,说明后面仍有空间。
贾蓝玉侧耳倾听片刻,确认缝隙后并无活物气息,便伏低身体,收敛气息,如同灵蛇般钻入缝隙。缝隙长约三丈,内部冰棱交错,尖锐异常,他需运起真气护体,方能避免被划伤。
钻出缝隙,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冰洞!
洞顶高约十丈,倒悬着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冰锥,如同水晶森林。洞壁呈不规则穹窿状,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七彩微光的冰霜。洞底平坦,中央有一汪约三丈见方、深不见底的幽蓝色寒潭,潭水清澈却不见底,散发出惊人的寒意,使洞内温度比外面又低了许多。寒潭周围,散落着一些风化严重的石制残骸,似乎是古老建筑的基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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