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伤口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快。
第二天下午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手臂上那些狰狞的抓痕已经结痂了,黑紫色的淤青也淡了大半。医生说这恢复速度简直是医学奇迹,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医学能解释的。
镜妖本体被灭,附在她身上的诅咒自然也就消散了。
“陆哥,我真的没事了。”林薇坐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好了太多,“那些噩梦也不做了,就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对她来说,这场劫难算是过去了。可对我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
离开医院后,我收到了市局刑侦队的电话,说是希望我能就“小瑶案”提供一份书面报告。我猜叶知秋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对方语气很客气,只说需要一个“学术层面的闭环”。
我回到问事馆,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写了份长达八页的报告。
标题是《基于环境心理学与异常次声波假设的直播基地异常事件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里,我把镜妖的所有表现都归结为“建筑结构缺陷导致的次声波共振”,把小瑶的死归结为“长期心理压力与作息紊乱导致的急性心梗”,把林薇的抓伤归结为“夜间梦游时的自残行为”。
每一条都有理论依据,每一条都经得起推敲。
至少在科学框架下经得起推敲。
写完这份报告的时候,我盯着电脑屏幕发了很久的呆。
不到一个月前,我还是那个坚信科学能解释一切的心理咨询师。可现在,我却在用科学的外壳去掩盖超自然的真相。
这种感觉很荒诞,像是我亲手撕掉了自己曾经坚守的那层保护膜。
可我别无选择。
若不给案件一个科学的闭环,那些无法解释的细节就会被无限放大,最后引来更多麻烦。而那些麻烦,我现在还没能力应对。
我把报告发给了刑侦队,然后关上电脑,从抽屉里拿出那块血玉佩。
玉佩静静躺在我掌心里,温热如常,表面光滑,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我知道它不简单,因为它救过我和叶知秋,也因为它让我失去了那段记忆。
我试着回忆直播基地的那晚,可脑子里只有零碎的片段。
拉住叶知秋的手,玉佩发热,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中间的过程完全记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我握紧玉佩,试着集中精神,想要再次激发它的力量。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我闭上眼,调整呼吸,尽可能让自己进入一种专注的状态。
玉佩依旧温热,没有任何变化。
我又试了好几次,甚至回忆直播基地那晚的场景,试图重现当时的情绪和状态。可玉佩就像一块普通的玉石,没有任何反应。
这股力量不受主观召唤。
我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玉佩,心情复杂。
一方面,我对这股不受控的力量感到焦虑。若它随时可能爆发,随时可能让我失去意识,那我怎么能信任它?怎么能信任自己?
可另一方面,正是这股力量救了我和叶知秋。若没有它,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镜妖拖进那个不知名的空间,生死难料。
所以我对它的情绪很矛盾,既恐惧又渴望。
我想理解它,想掌控它,可同时又害怕在掌控的过程中,反而被它吞噬。
这种矛盾让我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中午,叶知秋来了。
她带了份午饭,两个盒饭加一瓶凉茶,放在桌上后就在我对面坐下。她脸色比之前好了些,额头上的创可贴也换成了更小的,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报告写完了?”她问。
“写完了。”我点点头,“已经发给刑侦队了。”
“那就好。”叶知秋说,“我这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小瑶的事,媒体已经按照急性心梗的方向报道,网上那些超自然传闻基本都被压下去了。”
我有些意外:“你们媒体的能量这么大?”
“不是媒体的能量大,是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科学解释。”叶知秋说,“只要给他们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答案,他们就会自动忽略那些诡异的细节。人的认知本来就有自我保护机制。”
我点点头。她说得没错,大部分人确实不愿意接受超自然的存在,因为那会动摇他们对世界的认知。所以只要有个科学的解释,不管这个解释有多牵强,他们都会抓住不放。
“不过我查了些资料。”叶知秋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类似的镜中怪谈,在周边城市也有零星发生。”
我接过笔记本看了看。
上面记录了六起案件,时间跨度从三年前到半年前,地点分布在珠三角的几个城市。每一起案件的共同点都是“镜子”,受害者都在照镜子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出现精神问题或者身体伤害。
可这些案件都没有像“小瑶案”这么剧烈,大多数都是轻度的精神刺激或者浅表伤口,处理起来也相对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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