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老仓库的铁皮顶,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有人在头顶敲鼓。陈默蹲在角落,用铁丝撬开个生锈的木箱,箱底铺着层防潮的油纸,揭开时,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油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小石头举着手电凑过来,光柱扫过箱内——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叠泛黄的旧报纸,和一沓用红绳捆着的信封,信封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苏晓抽出发黄最厉害的那封,信封上的邮票印着褪色的火车图案,邮戳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民国二十六年”的字样。“是抗战时期的信,”她指尖划过信封上的钢笔字,字迹娟秀,带着点颤抖,“寄信人叫‘阿禾’,收信人……看地址,是附近的兵工厂。”
江宇正用匕首刮开另一个木箱的锁,铁锈簌簌往下掉。“兵工厂在民国二十八年被炸了,”他头也不抬,“当时死了不少工人,这些信怕是没寄到收信人手里。”
陈默拆开阿禾的信,信纸薄得像蝉翼,上面的字迹洇了水,有些笔画已经模糊:“……爹,厂里的机床又坏了,王师傅说缺个齿轮,您托人带的零件收到了,只是……后山的脉气越来越乱,我夜里总听见机床在哭,像有好多人在里面……”
“脉气?”苏晓皱眉,“那个年代也有守脉人?”
江宇突然“咦”了一声,从第二个木箱里摸出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生锈的齿轮,齿牙间卡着张折叠的图纸,图纸上画着机床的构造,角落却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星纹——与总脉碑的纹路同源。
“这齿轮不是普通铁器,”江宇拿起一个,对着光看,齿轮的轴心有个星纹凹槽,“是用脉铁做的,能聚脉气。”
陈默想起阿禾信里的话,突然明白:“兵工厂的机床里嵌了脉铁齿轮,用脉气驱动,所以阿禾才说‘听见机床在哭’——那是被战火惊扰的脉气在呜咽。”
雨势渐大,仓库的漏雨点越来越多,滴在旧报纸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苏晓赶紧将信件和图纸搬到高处,突然发现其中一张报纸的角落有篇短文,标题是《脉铁应用纪要》,作者署名“禾”。
“阿禾不仅是工人,还是懂脉的人!”苏晓指着短文里的句子,“‘脉铁淬火需用沉脉泉之水,可增其聚气之能’——她在记录脉铁的用法!”
小石头突然指着仓库深处:“那里有个铁架子!上面好像挂着东西!”
众人举着光走过去,只见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挂着件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已经烂了,翻开第一页,掉出张黑白照片——一个穿工装的年轻姑娘站在机床前,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容明亮,背后的机床外壳上,隐约能看见星纹的刻痕。
“是阿禾!”苏晓指着照片,“她就是寄信人!”
日记里的字迹与信件上的一致,记录着兵工厂的日常,也藏着脉气的秘密:“三月初七,脉铁齿轮第五次淬火,沉脉泉的水不够了,只能用井水代替,结果齿轮转起来总卡壳,王师傅说我迷信,可我明明看见脉气在齿轮里打了个结……”
“七月初三,日本人的飞机又来了,厂里炸塌了半边,好多工友没跑出来……我把剩下的脉铁都藏在了后山的山洞里,希望有一天,它们能被用来造好东西,不是杀人的武器……”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墨水晕开了一大片:“他们来了,在找脉铁……我把山洞的钥匙藏在了……”后面的字被血渍覆盖,看不清了。
陈默的指尖划过血渍,突然觉得心口发闷。他想起阿木的木牌,想起李爷爷的药铺,原来守护从来都不是一脉相承的故事,是无数个像阿禾这样的普通人,在乱世里用自己的方式,悄悄护住一点脉气的火种。
“后山的山洞……”江宇望着仓库外的雨幕,“说不定就是沉脉泉附近的溶洞,阿禾说的钥匙,会不会还在?”
苏晓突然从阿禾的工装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铜制齿轮,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齿牙间刻着个“禾”字。齿轮的轴心是空的,形状与之前的脉铁齿轮完全吻合。
“这就是钥匙!”陈默眼睛一亮,“她把钥匙做成了齿轮的样子,藏在衣服里!”
雨还在下,仓库的铁皮顶被打得噼啪作响,像在为七十年前那个年轻姑娘的故事伴奏。陈默将铜齿轮小心地放进日记本,与照片上的阿禾对视——姑娘的眼睛很亮,像落星原的星石,透着股“总要留下点什么”的执拗。
“明天去后山看看。”江宇合上铁皮盒,“把阿禾藏的脉铁找出来,完成她的心愿。”
陈默点头,将日记本揣进怀里,感觉那薄薄的纸页比任何铠甲都沉重。他知道,这些锈迹里的旧信、血渍斑斑的日记,不是过去的尘埃,是递给他们的接力棒,像阿木的木牌,像李爷爷的钥匙,提醒着他们:所谓守护,就是让每个时代的微光,都能被好好接住,再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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