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的蹄铁刚踏过临安城南的焦土,掌心的三枚阴罗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火令表面的红纹如活物般扭曲,竟穿透天罡符的压制,在空气中映出一团跳动的绿火虚影 —— 那位置分明是我们刚离开的火场深处,绝非林屋洞的方向。
“不对劲!” 我猛地勒住缰绳,枣红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长嘶。阿朵的白马险些撞上来,她褐红色披风下的手已按在竹筐上:“是火蛊的邪气!比刚才更浓了,而且...” 她银饰铃铛急促作响,“带着活人的阳气,还是稚童的气息!”
珍香的虚影突然从青云剑中飘出,红衣被无形的热浪炙得发颤:“道爷,火场里还有祭坛!阴罗令在呼应血祭的气息!” 她话音未落,远处火场突然传来一声孩童的啼哭,虽微弱却清晰,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
“不好!” 我翻身下马,将缰绳往阿朵手里一塞,“定是火使还有后手!我们进去!” 不等她说完,已提着青云剑冲进弥漫的浓烟中。珍香的红衣在我身后展开,化作一道红影劈开呛人的烟灰,为我指引方向。
火场比来时更显狰狞。原本坍塌的房屋残骸下,残火仍在 “噼啪” 作响,焦黑的梁木时不时发出断裂的脆响,空气中混杂着烧焦的木头味与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脚下的土地还带着灼人的温度,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烟尘下的炭火 “滋滋” 作响,鞋底几乎要被烫穿。
“往这边!” 珍香的声音穿透浓烟,“邪气在东北方向的破庙!” 我循着她的指引拐过一道断墙,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 一座破败的山神庙矗立在火场中央,庙顶的瓦片已烧得所剩无几,仅剩的两根立柱焦黑如炭,而庙门前的空地上,赫然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黑色祭坛。
祭坛由光滑的黑石砌成,表面刻满了扭曲的血红色符咒,符咒缝隙里还渗着未干的血迹。三名孩童被粗麻绳绑在祭坛顶端的木桩上,他们浑身发抖,脸上沾满烟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最左边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右手腕被绳子勒出深深的红痕,泪水混着烟尘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一个穿红衫的女子正站在祭坛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束在脑后,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那匕首刃口沾着几滴鲜血,显然刚划破了某个孩童的皮肤 —— 祭坛边缘的凹槽里,正有细小的血珠顺着符咒纹路缓缓流淌,在坛底汇聚成一小滩暗红的血池。
听见脚步声,女子缓缓转身。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眉眼间带着一股狠厉的邪气,红衫领口绣着与男火使相同的火焰纹路,只是纹路更纤细,像是缠绕的毒蛇。看到我手中的青云剑,她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张守义,来得正好!我还以为要多等些时候呢。”
“放开那些孩子!” 我握紧剑柄,阳炎玉在掌心发烫,“用稚童血祭蛊,阴罗教的邪术果然越发丧心病狂!”
女子嗤笑一声,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锋利的刃口贴着中间孩童的脖颈划过,吓得那孩子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丧心病狂?等我用这‘幽冥鬼火蛊’吞了你的至阳之魂,别说江南,整个天下都要拜倒在阴罗教脚下!” 她突然提高声音,匕首直指我的心口,“你这一身道心纯粹,正是养蛊的最佳养料!”
话音未落,她突然挥动匕首朝着空中虚划。庙顶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仅存的焦黑横梁突然断裂,带着熊熊火焰朝着我头顶砸来。横梁足有碗口粗细,燃烧的木屑如雨点般落下,空气中的温度瞬间攀升,头发几乎要被烤焦。
“道爷小心!” 珍香的身影瞬间挡在我身前,红衣暴涨化作一柄赤红灵剑。“铛” 的一声巨响,灵剑精准挡住横梁,火星四溅中,剑身却被烧得通红发烫,连珍香的虚影都剧烈震颤了一下,红衣上的红光黯淡了几分。
“珍香!” 我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却见阿朵已趁机绕到祭坛后方。她褐红色披风扫过地面的烟尘,手中早抓了一把冰心草,手腕翻转便将草叶撒在祭坛顶端的血色符咒上。“滋啦” 一声轻响,碧绿的草汁与符咒接触的瞬间,那些扭曲的红纹便如遇沸水的冰雪般消融,祭坛上的绿火气息瞬间弱了大半。
“找死!” 红衫女子见状厉声怒喝,左手猛地伸进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符纸。她指尖用力,符纸瞬间被捏碎,黑色的纸灰在空中凝聚成一团黑雾。黑雾翻滚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虫鸣,一只巨大的蛊虫突然从雾中钻了出来 —— 那虫子足有磨盘大小,通体赤红如烧红的烙铁,背上长着蜈蚣般的百足,腹部却鼓胀如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气孔。
“这是‘赤焰母蛊’!” 阿朵的声音带着惊怒,银链已握在手中,“是用百毒虫豢养的本命蛊,能引地火焚城!”
红衫女子狂笑起来,双手结印对着母蛊虚按:“知道就好!你们毁我祭坛,我就让整个临安城为我陪葬!” 母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虫鸣,腹部气孔猛地张开,一团篮球大小的火球喷了出来,直直砸向旁边的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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