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连他意识空间里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晓山绘名,都罕见地,保持了绝对的沉默。
最终,还是一直存在着的,强烈的、饥饿感让他回过神来。
精神上的极度疲惫,最终还是以最原始的、最诚实的生理需求形式,爆发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那幽蓝色的数字,精准地跳到了00:00。
午夜,正是补充能量的,最好的时刻。
另一边,三角初华的公寓。
和室的门被缓缓拉开时,挂在门楣上的江户风铃,那清脆的震颤,都仿佛慢了半拍。温暖的橘色灯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能瞬间治愈人心的、食物的香气。
丰川清告的身影,在一阵涤荡的空间涟漪后,凭空凝实,显现。
“丰...丰川先生!”跪坐在蒲团上的金发少女像受惊的幼鹿弹起。蕾丝围裙的系带在她指间绞成麻花,暴露着主人内心的风暴。
“我...我以为您会晚些到...”
初华看到凭空出现的男人,漂亮的脸蛋上飞起两朵红云。
“抱歉,有些事提前处理完了。”丰川清告的视线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最终停留在餐桌上。原木桌面覆盖着靛蓝染布,五层黑漆食盒如同等待开启的宝匣,“初华,让你久等。”
“不!完全没有!”初华几乎是扑到灶台边,打火旋钮在颤抖的指尖下迸出蓝焰,“只是...天妇罗回锅就不酥了...”
“味噌汤和茶碗蒸……必须……必须热透了才行……”
丰川清告那正准备褪下风衣的动作,微微顿住了。
就在今天下午,CRYCHIC的那群少女们在医院里为了乐队的未来而争论不休时,他只是用那部属于自己的、加密的手机,给三角初华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不带任何感情的LINE消息。
“午夜,去你家吃饭。”
初华收到消息时愣了好久,而已读的提示,便剥夺了她所有拒绝的理由和思考的余地。
明明今天早上,他们之间还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巨大的、毫无逻辑的转变,让初华的心,像一颗被投入了深湖的石子,至今,还在不断地、一圈一圈地,荡漾着羞涩、不安、与……无法抑制的、甜蜜的涟漪。
但她还是用尽了心思去准备这顿“宵夜”。她还记得前几天丰川清告在她家吃饭时那惊人的饭量,所以今晚的餐桌,丰盛得像是一场小小的庆典。她压着一股劲,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通过这些饭菜,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丰川清告安静地在餐桌旁坐下,此刻餐桌上:北海道海胆澄黄油亮地铺在醋饭上;星鳗天妇罗摆成绽放的金色菊轮;连配菜的腌嫩姜都切成樱花瓣形状。
初华像一只在祭典上献舞的、忙碌的蝴蝶,将一盘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菜肴端上桌。这绝不是仓促准备的宵夜,而是一场充满了仪式感的、怀石级别的献礼。从晶莹剔透的鲷鱼薄造,到点缀着金箔的鹅肝握寿司,再到那碗汤色清亮、香气内敛的松茸土瓶蒸。
当砂锅盖“咚”地一声,被轻轻放回料理台时,初华终于转过身。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金发,凌乱地黏在她那因为热气而绯红的脸颊上。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她、尺寸偏大的可爱荷叶边围裙,正随着她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丰川先生,让您……见笑了。”
她双手捧着最后一碗茶碗蒸,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放到了他的面前。蛋羹表面那几颗晶莹剔透的鲑鱼籽,在温暖的灯光下,如同破碎的、倒映着星辰的琥珀。
“尝尝……温度,应该……刚好。”
丰川清告拿起那把小小的、由珍珠母制成的勺子,舀起一勺蒸蛋。滑入喉间的暖流,带着昆布高汤那深邃而又温柔的鲜味,而隐藏在蛋羹底部的、由鲜虾手打而成的“海老真丈”,则在齿间,爆发出令人惊喜的、Q弹的口感。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正在为他准备抹茶的少女。
她跪坐在茶席前,正在用茶筅点茶。她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那竹制的茶筅,在碗壁上快速地刮擦,发出的,不是风雅的“沙沙”声,而是一种充满了神经质的、尖锐的锐响。
她在紧张。
“初华。”
“是……?”少女的身体,如同受惊的猫般,猛地一颤。
“坐。”
这一个字的命令,仿佛打破了某种魔咒。三角初华那一直紧绷着的、如同上了发条的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
她有些茫然地,跌坐进了对面那张柔软的蒲团里,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风卷残云般,开始扫荡她准备了一整晚的天妇罗。
炸衣碎裂的“咔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丰川清告鬓角的黑发,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地、有节奏地动着。
当初华第不知道多少次,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时,却突然,撞上了一双抬起的、深不见底的、含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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