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的身体不再颤抖,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刘婆子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看到儿子的脸色好转,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林九连连磕头:“九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狗剩!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刘婶,别这样!”林九连忙扶起她,“狗剩只是暂时没事了,这东西还没彻底除根。你把剩下的艾草煮水,给他擦身子,尤其是手脚和胸口,连续擦三天。这些盐你留着,晚上睡觉前,撒在门口和窗户边,别让脏东西再进来。”
他又从怀里掏出那几片干枯的艾草梗,递给刘婆子:“这个你挂在狗剩的床头,能镇住邪气。”
刘婆子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艾草梗,像是捧着宝贝一样:“哎!哎!我都记着!都记着!”
林九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刘婶,狗剩说他捡纸人的时候,周围还有别人吗?”
刘婆子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说当时就他一个人,纸人就放在老槐树下的石头上,好像专门给他留的一样。”
专门留的?
林九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这个用魇纸人的东西,目标不仅仅是他,连村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走出刘婆子的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鬼哭坳的夜晚依旧阴冷,家家户户都早早关了门,只有零星的几盏煤油灯,在黑暗中摇曳,像是鬼火。
他没有回土地庙,而是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走去。
老槐树下,那块石头还在。石头上隐约能看到一点淡红色的痕迹,正是放纸人的地方。林九蹲下身,仔细查看——痕迹旁边,有一个极其细小的、像是马蹄印的印记,和他早上在土地庙看到的一模一样。
是黄皮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老槐树的树冠——枝叶浓密,黑暗中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他能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正从树冠里,死死地盯着他。
林九没有抬头,只是缓缓站起身,对着树冠的方向,冷冷地说道:“用魇纸人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出来,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树冠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阵风吹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那道冰冷的视线,依旧没有消失。
林九知道,这东西在等——等他放松警惕,等下一个机会,再次对他下手。
他不再理会树冠里的“东西”,转身朝着土地庙走去。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丝毫慌乱。
鬼哭坳的守村人,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你要战,那便战。
回到土地庙,他将白天收集的黄纸碎片放在一块石头上,又找来几根干柴,堆在旁边——等明天正午,这些东西必须彻底烧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躺在神像基座旁,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的手再次摸向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冰冷,却给了他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门外,风声呜咽,像是有无数“东西”在徘徊。
林九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在不断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水鬼、黄皮子、僵尸、傩面人、魇纸人……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将他一步步推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他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和村后那个禁忌的山洞有关。那个戴傩面人最后指向的方向,那个林老瞎反复叮嘱要“躲远点”的地方。
或许,是时候去看看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感觉到怀里的青铜短刀,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林九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他林九,都接了。
夜,还很长。但属于林九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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