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缘的风像刀片一样锋利,带着深山特有的、混合腐殖质和某种腥甜的湿冷气息。林永森在断崖前猛地刹住脚步,身后三人差点撞成一团。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能听到风声在峡谷中拉扯出的、如同万千冤魂呜咽的回响。
“这……这哪有什么洞穴?”陈宇豪探头看了一眼就缩回来,脸色发绿,“各位观众,现在表演一个原地退订生命套餐还来得及吗?”
阿敏举着手机(依然没信号,但手电筒功能还能用),光束在岩壁上扫来扫去。岩壁陡峭如刀削,覆盖着湿滑的苔藓和顽强的蕨类植物,没有任何看起来像入口的裂缝或凹陷。
“山之子说……特定时间、特定的人才能打开。”林永森回忆着,目光落在陈宇豪身上,“陈小弟,你再试试。像刚才那样,集中精神,想着露娜,想着她进入洞穴的那一刻。”
“又试?”陈宇豪哭丧着脸,“林伯,我这CPU都快烧了,刚才看那一段记忆就流鼻血,再来一次我怕不是要脑溢血……”
“那你就等着被后面那些东西追上。”阿德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发紧。
来时路上,山之子用冲击波清出的安全通道正在重新被阴影填满。那些溃散的阴影在远处重新凝聚,数量似乎比之前更多了。它们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像潮水般缓缓推进,无声,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月光下,它们拉长的影子在森林边缘蠕动,如同某种集体捕猎的黑暗生物。
更糟糕的是,东南方山峰的暗红光柱已经粗得像擎天巨柱,整座山体的蠕动从缓慢起伏变成了剧烈的、癫痫般的痉挛。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天空中的血月颜色更深了,边缘开始出现黑色的、血管般的裂纹。
时间,真的不多了。
“快!”林永森催促。
陈宇豪一咬牙,闭上眼睛,双手按在冰冷的岩壁上。林永森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按在他肩头,用鲁凯古语低声念诵辅助的祷文。阿敏和阿德则紧张地警戒着后方越来越近的阴影潮。
几秒钟的寂静。
然后,陈宇豪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某种共鸣——他的频率与岩壁,与这片土地产生了共鸣。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转动,鼻血再次流出,但这次他没有睁眼,而是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开口:
“她……她没有用手推开……她用血……和眼泪……”
“血和眼泪?”阿敏追问。
“悬崖边……她摔倒时……膝盖破了……血滴在石头上……她哭的时候……眼泪也滴在同一个地方……”陈宇豪的声音越来越飘忽,“血和泪混合……渗进岩石的纹理……那些纹理……在发光……”
林永森立刻明白了。他抽出番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让鲜血滴落在陈宇豪描述的岩壁位置——那是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略微凹陷的黑色岩石。
“阿敏,哭!”他命令。
“啊?”阿敏懵了,“我、我哭不出来啊!现在吓得要死,但眼泪它不配合……”
“想悲伤的事!你最害怕失去什么?”林永森急道。
阿敏愣了一秒,然后真的哭了——不是演戏,是真的突然崩溃般大哭起来:“我怕死!我怕再也见不到我爸妈!我怕我的猫没人喂!它那么挑食,只吃特定牌子的罐头,还一定要我亲手开!我不在它会不会饿死?它会不会以为我不要它了?呜呜呜……”
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岩石上,与林永森的血混合。
奇迹发生了。
血泪混合液接触岩石的瞬间,没有被吸收,而是像水银般在岩壁表面迅速蔓延,沿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纹理流淌。那些纹理开始发光——先是微弱的暗红色,随即变成清澈的银白色,最后定格在一种温润的、类似月光透过水晶的淡蓝色。
发光纹路组成了一幅复杂的图案:中央是一个双手交叠在胸前的女性轮廓(很小,像孩童),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山峰、河流、树木,以及无数细小的、跪拜的动物形象——鹿、山猪、熊、鹰,甚至还有鱼。
“这是……万灵契约?”林永森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人祭契约,是部落与山中所有生灵的共生契约!”
图案完整显现后,整块岩石开始变得透明。不是消失,而是像毛玻璃逐渐清晰,显露出后面的景象——
一个洞口。
不大,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但里面透出的光却是那种纯净的、仿佛有生命的淡蓝色。
“走!”林永森第一个钻进去。陈宇豪、阿敏、阿德紧随其后。
就在最后一个人(阿德)进入洞口的瞬间,外面传来阴影潮扑到悬崖边的尖啸声。但它们似乎无法穿越那道发光的屏障,只能在洞口外愤怒地盘旋、抓挠,却无法进入。
洞穴内部,是另一个世界。
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视觉,而是温度——外面是山间夜晚的湿冷,里面却是恒定的、令人舒适的温暖,像母亲的子宫。空气中有一种清新的、类似雨后森林混合着某种花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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