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克斯刚刚批改完一摞二年级学生那些充满灾难性预言的作业:
“我预测你将会在熬制魔药时炸掉你的坩埚”
——这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愿望。
泽尔克斯看了简直头大,准备出去转转,换换脑子。
地牢走廊的火把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奇特气味。
就在他经过斯内普办公室门口时,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
他几乎像一道蝙蝠的阴影般滑了出来,似乎正要外出。
撞了个正着。
他猛地停住,黑袍因这突然的动作而翻涌。
他的黑眼睛立刻锁定在你身上,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与不悦。
“晚上不睡觉,在别人的地窖里闲逛,康瑞教授?”他的声音低沉丝滑,却带着十足的讥讽,“难道霍格沃茨的幽灵已经无法满足你那……过剩的窥探欲了?”
泽尔克斯正要简短地回敬一句,但斯内普的目光却骤然凝固了。
他没有在看泽尔克斯的脸。
他的视线牢牢钉在你的胸口——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他从袍领滑落出来的那个魔药瓶项链上。
魔药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下面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制作者的落款“S·S”。
时间仿佛停滞了。
地牢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泽尔克斯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绷紧了。
那双总是像隧道一样漆黑冰冷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短暂却锐利无比的情绪。
不是好奇,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近乎被冒犯的惊诧,仿佛一件被他深埋于时间长河淤泥下的、微不足道的私人物品,突然被挖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目光猛地抬起来与你的对视,但那瞬间的破绽已被他精准地捕捉。
泽尔克斯感到一阵电流般的熟悉感窜过脊椎。
就是这种眼神——尽管被岁月磨砺得更加阴沉苛刻,但底层的那份深邃与冷漠,与他十岁那个寒冷冬夜中看到的、那双在他濒死时俯视他的眼睛,完美地重合了。
空气凝固了。
泽尔克斯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他没有问“是你吗?”这种徒劳又愚蠢的问题。
斯内普绝不会承认任何可能暴露他一丝人性的事情。
泽尔克斯只是抬起手,轻轻握住了胸前的魔药瓶,随后塞到了衣服里,就像事情没有发生那样。
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他变得愈发危险和冰冷的注视。
泽尔克斯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很多人问过我这是什么。”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一个护身符?一个纪念?……它救过我的命,在我十岁那年的冬天。”
泽尔克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捕捉着最细微的反应。“很特别的魔药,不是吗?药效强烈,带着一种……独特的苦涩余味。我从未尝过类似的配方。”
斯内普的表情已经彻底重新冻结,比地牢的石墙还要冰冷坚硬。
但他没有立刻讽刺或否认,这种沉默本身几乎就是供认。
半晌,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一个……相当感伤的故事。”他嘶嘶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耳语,却充满了威胁,“看来天才的头脑也免不了被幼稚的执念所占据。”
他向前逼近一步,二人差不多的身高,让二人刚好平视对方,斯内普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但我建议你,康瑞教授,”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对面人的大脑,“把你那些关于魔药的……记忆,好好留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而不是带出来,打扰那些对此……毫无兴趣的人。”
说完,他猛地一甩袍袖,与泽尔克斯擦肩而过,黑袍翻滚着融入地牢的黑暗中,没有回头。
泽尔克斯独自站在走廊里,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微温的玻璃瓶。
不需要他的承认了。
他那被触怒的骄傲、那急于威胁泽尔克斯封口的姿态、以及他对“苦涩余味”那默认般的沉默……所有的一切都已在无声地呐喊:
就是他。
十二年前那个在雪夜中给予他第二次生命又漠然离去的身影,与刚才这个用最刻薄的语言试图掩盖一切的男人,终于合二为一。
泽尔克斯早就料到,以他敏锐的观察力,必然会注意到那个瓶子。
他那一瞬间无法完全掩饰的惊诧以及后续过度激烈的、试图切断一切联系的威胁态度,反而成为了最确凿的证据。
这种“无声的承认”远比任何直白的对话更让泽尔克斯相信了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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