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克斯的靴跟敲在石制走廊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推开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反手落锁。
办公室里的烛火应声晃动,照亮桌面上摊开的黑色皮质本子。
指尖抚过封面烫金的纹路时,泽尔克斯罕见地顿了顿,以往翻找资料时的利落消失不见。
直到烛火第三次跳动,他才翻开那页写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纸,羽毛笔的尖端悬在“1998年,尖叫棚屋,蛇咬伤,死亡”那行字上方许久,最终用力划下一道墨痕。
过了一会,内页里“西弗勒斯·斯内普——死亡”的字迹早已被划得狼藉。
泽尔克斯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低头看着纸上纵横交错的划痕,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未来既定的结局。
接着,他在划痕旁一笔一划写下“救他”,字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甚至戳破了纸页边缘。
墨水晕开时,泽尔克斯的指节微微泛白。
格林德沃总说他是块捂不热的冰,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手在坩埚里化为灰烬,能在谈判桌上用一句话让整个家族陷入绝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十一年前那个雪夜是例外——那个浑身是药味的男人,用沾着血的手把温暖的药剂灌进他喉咙,说“别乱动,会死。”时的声音,是他黑暗童年里唯一没被冻僵的东西。
“不能让他死在尖叫棚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语,笔尖在纸上反复勾画。
一页草稿被划满“提前警告”“拦截马尔福”,又被狠狠揉成团扔进纸篓;另一页写着“伪造死亡”“转移至安全屋”,却在“如何避开伏地魔眼线”的问题下,被墨点染成了黑团。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最后一张摊开的草稿纸上投下细影。
纸上只有一行清晰的字:毁掉魂器,杀掉神秘人。
泽尔克斯盯着那行字,指节抵着额头。他比谁都清楚,改变一个已写进命运的死亡,从来不是“杀掉元凶”就能解决的。
时间线像缠绕的线团,动一处便会牵起无数连锁反应——或许斯内普活了,却会有更多人死于伏地魔的暴怒。
也或许魂器毁得早,却会让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提前露出更可怕的底牌。
桌上的墨水瓶晃了晃,几滴墨汁滴在“神秘人”三个字上,晕成一片模糊的黑。
泽尔克斯放下笔,看着满桌揉皱的草稿,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双能操控毒剂、能释放华丽的死亡魔咒的手,竟连一个拯救恩人的计划,都写不完整。
“代价……”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落回本子上“救他”那两个字上。
字迹力透纸背,像一句无法收回的承诺,也像一道悬在头顶的利刃——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却不能放任那个为数不多给过他温暖的人,走向既定的死亡。
可这背后的代价,他真的付得起吗?
办公室里只剩下壁炉柴火偶尔爆裂的声响,泽尔克斯坐在黑暗里,盯着那本摊开的本子,一夜未动。
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昨晚一整夜,他想了无数个计划,却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去赌上一切,去改变那个早已写好的结局。
一命换一命。
以及,完成和格林德沃的约定,完成作为其教子该做的事情。
一个给予他重生,一个给予他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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