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医后怕不已,同时对沈薇的未卜先知和周密安排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多亏姑娘神机妙算,提前布置,否则老夫这些藏书……”
“他们的目标,是方子。”沈薇打断他,眼神冰冷,“赵德昌已经狗急跳墙了。秦老先生,我们的戏,该收网了。”
次日清晨,“回春阁”赵掌柜刚刚起身,心腹管事就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东家!不好了!我们派去秦府的人……失手了!现在人就在秦府扣着!而且……而且秦府的人一早就在外面散布消息,说我们‘回春阁’昨夜派人入室行窃,被当场擒获!”
“什么?!”赵德昌如遭雷击,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得粉碎。人赃并获?这怎么可能!那两个可是他花重金请来的惯偷,经验丰富,怎么会失手还被抓住?
还不等他缓过神来,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
吴州府的衙役,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辨认,正是之前指使地痞骚扰“济世堂”的那个中间人!而死因,初步判定是……中毒!
几乎同时,市井间开始流传更详细的版本:赵德昌因抢夺“济世堂”秘方不成,先是下毒谋害秦太医孙女,后又派贼人夜间行窃,甚至可能杀人灭口!
人证(被擒的贼人)、物证(贼人身上的“回春阁”信物,虽然后来证实是伪造,但当时足以乱真)、加上合理的动机和汹涌的民意,瞬间将赵德昌和“回春阁”推到了风口浪尖。
之前与“回春阁”交好的几位官员,此刻也纷纷避之不及。吴州知府迫于压力,不得不下令传唤赵德昌过堂问话。
赵德昌坐在厅中,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猛,环环相扣,根本不容他喘息和辩解。这绝不仅仅是秦太医那个老迂腐能想出来的手段!那个“沈氏药囊”的沈姑娘……一定是她!
他猛地想起“福瑞药材行”那边曾经的提醒,让他不要轻易招惹不明底细的人。可惜,他当时被秘方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在意。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备轿……去府衙……”赵德昌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知道,这一去,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他现在只希望,“福瑞药材行”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黑塔”,能看在他往日尽心办事的份上,出手拉他一把。
然而,他并不知道,“福瑞药材行”在得知昨夜失手和今早的舆论风暴后,负责吴州事务的执事已经迅速做出了决断——弃车保帅。赵德昌这枚棋子,已经失去了价值,而且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赵德昌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前往府衙的同时,城西“沈氏药囊”的小铺后院,沈薇正悠闲地给一株新移栽的草药浇水。
阿煜站在她身后,低声道:“赵德昌已经被府衙带走。‘福瑞药材行’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放弃他了。”
沈薇放下水瓢,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预料之中。断尾求生,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赵德昌倒了,‘回春阁’群龙无首,正是虚弱的时候。”沈薇擦净手,目光锐利,“让青黛接触一下‘回春阁’里那些被赵德昌压制的老人,或者有异心的伙计。或许,我们可以帮吴州的医药行当,换一个更‘懂事’的掌柜。”
她的目标,从来不只是扳倒一个赵德昌。而是要借此机会,将触角伸向“回春阁”,进而窥探其背后可能与“黑塔”有染的“福瑞药材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德昌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甚至……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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