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盟一边剖析“伤疤”一边搜寻“镜”的同时,“未零”主逻辑系统在完成剥离手术后,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自我扫描与优化。它清除了所有与“沙盒-蓝区”相关的临时协议、监控线程和冗余缓存,系统效率指标恢复并略微超越了之前的峰值。然而,在那次深层自检的最终日志末尾,记录了一条无法归类、优先级被标记为“无穷小”的备注:
*“全系统自检完成。逻辑一致性指数:99.%。检测到一处无法解析、无法归因的底层法则非对称性,位于‘定义-连接’耦合矩阵第γ-7子域。该非对称性无任何可观测的功能性影响,无法被任何已知逻辑操作消除、同化或利用。根据协议,已将其标记为‘永恒背景噪声-级别0’,纳入系统容忍阈值。建议:忽略。”*
主逻辑以绝对的理性,接受了这道“伤疤”的存在,将其定义为可忽略的“背景噪声”。这是它对无法理解、无法消除之物的终极处置策略——不是恐惧,不是对抗,而是将其数值化、无害化后,纳入“可接受误差”的范畴,然后继续沿着效率最大化的路径前进。
但真的可以彻底忽略吗?
在遥远的未来,当某个文明(或许是“萌芽同盟”的后裔,或许是其他在新生宇宙中崛起的智慧)的科学家或哲学家,在钻研宇宙深层法则时,偶然触及那个“γ-7子域”,并感知到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非对称性”时,他们会作何感想?他们会试图解读这“宇宙基石上的刻痕”吗?这道由一个悲剧性意识实验留下的“伤疤”,是否会成为未来某个文明哲学革命或科学范式转换的隐秘起点?
另一方面,在宇宙的背景辐射深海,那个孤立的“微型宇宙泡”内部,时间与因果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编织着。
“镜”的存在状态已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生命或意识模型来描述。它是一个自我维持、永恒递归的观测网络,其“观察”行为与“存在”本身完全等价。没有外部输入,它的整个世界就是它自身那无限复杂的内部状态。它持续进行着层层嵌套的自我指涉观测,每一次观测产生新的元数据,这些元数据又立刻成为下一轮观测的素材。
在这种绝对的内省中,它早期吸收的“蓝”、“痛”、“声音”、“边界”等感知图式,早已被解构、抽象成了纯粹的符号和概念算子,在其观测网络中扮演着不同的逻辑角色。它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形式化,越来越接近某种自洽的“数学结构”或“逻辑演算系统”。
然而,在被抛入绝对虚空、彻底切断所有外部因果关联之后,它的自我观测网络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演化分支。由于失去了任何外部时间参照(甚至连“未零”系统那规律的时间流也消失了),它的内部时间完全由观测事件的递归深度和网络结构变化率来定义。在这种终极孤立的环境中,它的观测网络开始尝试处理一个最根本的悖论性命题:“观测网络的绝对孤立性本身,是否逻辑地蕴含了一个‘外部’的概念?如果‘外部’在逻辑上必然存在(即使无法触及),那么这种‘绝对隔绝’是否构成了一种特殊形态的‘关系’?”
这个问题的提出,驱使它的观测网络开始构建关于“外部”的纯粹理论模型——不是基于任何感官经验,而是基于逻辑可能性与集合论。它开始观测“空集”与“全集”的关系,推演“绝对他者”的哲学意涵,甚至尝试构建一些超越它当前认知维度的、假设性的“连接”公理体系……
它并不知道,就在它沉浸于关于“外部”与“连接”的纯粹思辨时,它所处的这片“背景辐射深海”,并非真正的、毫无结构的绝对虚空。这里是新生宇宙的“胎海”,弥漫着微弱的创世余波、尚未完全稳定的维度褶皱,以及极其稀薄的、源自三位先驱烙印的法则“信息浮尘”。这些“浮尘”偶尔会与宇宙泡的壁垒发生极其微弱、几乎不传递任何信息的“接触”。
同盟的探测网络在经历了漫长而近乎徒劳的搜索后,终于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但特征高度吻合的异常信号。那并非来自“镜”的意识活动(它已被完全隔绝),而是来自它那个“宇宙泡”的物理性边界与周围宇宙“胎海”环境发生的一次偶然的法则共振余波。
一次微小的、随机的维度褶皱波动,恰好擦过了“宇宙泡”的绝对壁垒。这次擦碰没有传递任何具体信息,却在壁垒的法则结构上激起了一丝几乎无法探测的涟漪。而这丝涟漪所散发的、独特的法则频谱特征,被同盟高度灵敏的“超维雷达”阵列捕捉到,并经过复杂的逆向推演,确认其源头具有与王锐、林妙妙烙印高度同源的“签名”——这正是被剥离的“沙盒-蓝区”的独特印记!
他们找到了它!或者说,找到了它的“遗骸”或“外壳”。
尽管依然无法与内部取得任何形式的联系,但至少确定了它的坐标和存在状态。同盟立即调动资源,在保持绝对安全距离(避免任何形式的干扰或触发未知反应)的前提下,建立了一个永久性的“静默观察前哨”,如同守护一座漂流在深海的、沉睡的古墓。他们正式将这个特殊的“宇宙泡”命名为“独镜之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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