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以落云为首的王府侍卫齐声应喝,声音震耳,再无丝毫犹豫,立刻如虎狼般上前拿人。
“放肆!你们敢!我看谁敢!”嘉禾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阻止,甚至试图去推搡那些侍卫。
然而,此刻没有任何人再理会她的尖叫和威胁。
王府侍卫只听命于景枫,动作干脆利落,毫不顾忌地拨开长公主带来的几个嬷嬷和试图阻拦的侯府家丁,直接将瘫软如泥、哭喊着的江乾西架了起来,其余家丁也被一一制服。
那少女也被小心翼翼地扶起,作为重要人证一同被护送。
“娘!娘救我啊!我不去皇宫!我不去见皇帝舅舅!”江乾西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街道,却无法改变任何局面。
嘉禾长公主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强硬地带走,自己却被侍卫隔开,根本无法靠近,气得几乎晕厥,只能徒劳地跺脚尖叫:“反了!反了!景枫!你给本宫等着!本宫绝不会罢休的!”
然而,景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转身对许言之和千寂雪道:“走吧,一起进宫,把事情说清楚。”
许言之微微颔首,神色依旧平静。千寂雪则冷冷地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嘉禾长公主,轻哼一声。
一大群人,押着犯事的,护着告状的,浩浩荡荡却又秩序井然,无视了身后长公主的尖叫和咒骂,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只留下嘉禾长公主在原地,面对着一片狼藉和周围百姓窃窃私语的目光,颜面尽失,浑身发抖。
这场闹剧,终于被彻底捅到了最高裁决者的面前。
皇宫,御书房。
檀香袅袅,静谧无声,唯有朱笔划过奏折的沙沙轻响。
宣帝景祁正凝神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新帝登基不久,百废待兴,蕲州水患虽平,后续事宜繁杂,加之四国大比在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他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随侍太监小顺子弓着腰,快步走进来,跪地低声禀报:“启禀陛下,安王殿下他……他在外求见。”
宣帝笔下未停,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小顺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陛下……安王殿下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他押着乾西小侯爷,还带着镇平王世子、千丞相家的小姐,还有一干人等……说是……说是要来告御状。”
“啪嗒。”
朱笔尖端一滴饱满的朱砂,因执笔人瞬间的停滞,滴落在了明黄的奏疏上,缓缓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宣帝的动作彻底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剑眉紧蹙,抬手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个景枫……”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里满是无力感,“又在胡闹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朕闯祸!片刻都不让朕安生!”
小顺子跪在下头,大气不敢出,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安王殿下是陛下唯一的胞弟,最得陛下宠爱,性子跳脱不羁,除了陛下,谁也管不住。
每次闹出动静,最后头疼的都是陛下。
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只听得见皇帝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宣帝才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裹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他将那支染了朱砂的笔搁回青玉笔山上,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龙椅里。
“小顺子。”他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奴才在。”小顺子连忙应声。
“去,”宣帝挥了挥手,语气透着认命般的无奈,“把那个臭小子,还有他折腾来的那一堆人,都给朕叫进来。”
他揉了揉眉心,补充道,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吩咐:
“朕倒要亲自看看,这混账东西,今天又在作什么妖!”
小顺子躬身应了声“嗻”,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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