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绝对的、厚重的、带着尘土和陈腐气味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叶知秋瘫倒在冰冷粗糙、布满碎石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咙和肺部的灼痛,吸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呛得她想要咳嗽,却又怕引来未知的危险,只能死死压抑,变成一阵阵痛苦的闷哼。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狭窄、低矮的缝隙或通道,地面倾斜,似乎是向下延伸。刚才暴力破开石门时塌落的碎石堵住了大部分入口,只留下些许缝隙透进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空气流动,也隔绝了外部绝大部分光线和声音。耳边只有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以及身边凌弃和塔尔那微弱到令人心碎的呼吸声。
凌弃的手冰冷得可怕,指尖没有丝毫生气。塔尔则恰恰相反,额头和掌心滚烫,呼吸灼热。叶知秋夹在冰冷与滚烫之间,感觉自己像被撕裂成两半。恐惧、绝望、剧痛,以及强行破开石门带来的虚脱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钉在这黑暗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不能睡……不能晕过去……她反复在心底嘶喊,用残存的意志对抗着不断上涌的黑暗。必须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必须处理伤口,必须……
她挣扎着,试图动一下手指。指尖触碰到身下冰冷坚硬的物体——不是泥土,更像是铺设过的石板,表面粗糙,有均匀的缝隙。她又努力抬起另一只手臂,在黑暗中摸索。手臂划过冰冷平滑的石壁,触感坚实,没有泥土或苔藓的湿滑感。她忍着背上伤口的剧痛,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用还能动的手,在更远的黑暗中探索。
指尖忽然碰到了什么坚硬、冰冷、有棱角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那东西不大,似乎是方形的,表面有浮尘。她将它抓在手里,很沉,像是石头或金属块。但紧接着,她的手指又碰到了另一个类似的东西,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这些东西散落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似乎有一定规律地摆放着。
不是天然形成的石头。是人造物。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她昏沉的意识。她强打起精神,忍着全身的疼痛,用尽力气支撑起上半身,在绝对的黑暗中,朝着那些散落物品的方向,更仔细地摸索过去。
她摸到了一个扁平的、大约巴掌大的方形石板,边缘光滑。摸到了一个圆柱形的、中空的陶制物件,一头有开口,里面是空的,很轻。摸到了一个沉甸甸的、表面有简单刻痕的金属条,大约一尺长,入手冰凉。她还摸到了一些散落的、细小、坚硬、类似谷物但早已碳化干瘪的东西,一捏就碎。
这里……不像天然通道,更像一个储藏室或者废弃的工作间的一部分?
叶知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绝境中突然窥见一线异常可能性的、近乎痉挛的激动。她不再满足于原地摸索,开始忍着剧痛,用手肘和膝盖支撑,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这片似乎散落着物品的区域深处挪动。
每挪动一寸,背上的伤口和四肢的酸痛都让她冷汗涔涔。但探索的发现支撑着她。她触碰到更多的东西:一堆堆叠在一起的、边缘破损的陶片;几个倾倒的、里面空无一物的粗糙木箱框架(木头早已朽烂,只剩下形状和几片残骸);一些锈蚀成团的、看不出原貌的金属工具;甚至还有几块相对平整、铺在地上的兽皮,虽然陈旧僵硬,但似乎能提供一点点与冰冷石板隔绝的屏障。
空气虽然陈腐,但异常干燥。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一些木制和皮革制品还能留下残迹,而没有完全化为泥土。干燥,意味着他们的伤口可能不那么容易在湿气中恶化,也意味着这里可能适合临时栖身。
就在她摸索到似乎是一面墙壁的尽头,准备折返时,她的指尖忽然触碰到墙壁上一个凹陷的区域。那凹陷很规整,像个壁龛。她小心地将手探进去,里面没有灰尘,似乎被刻意清理过。她的手指碰到了一些码放整齐的、冰凉坚硬的条状物。
她拿出一根。入手沉甸甸,比刚才摸到的金属条更重,更长,大约两尺,一端似乎有便于握持的加粗。形状……像是工具柄?但材质冰冷坚硬,非金非石。她又摸向壁龛深处,指尖碰到了更多类似的东西,整齐地靠墙放着。而在这些条状物的旁边,似乎还堆着一些扁平的、边缘锋利的薄片,同样冰凉坚硬。
是武器?还是工具?
叶知秋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无法看清,但触感告诉她,这些东西保存得相对完好,没有严重锈蚀(也许材质特殊,或者干燥环境使然)。如果是金属工具,哪怕是古老的,也可能有用——比如当做武器,或者撬棍。
但此刻对她来说,最紧迫的还不是武器。是水,是处理伤口的药品,是能保暖的东西。
她退后一点,靠着冰冷的石壁喘息。必须生火,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也能看清这里的情况,处理伤口,也许还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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