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浊浪在入夜后泛着磷光,那些光芒并非来自水生生物,而是无数镜片在江底自发闪烁形成的诡异光害。
陈九河站在船头,手中禹王玉圭的温度与江心跳动频率完全同步——自镜渊净化后,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声呐显示河床在抬升。
林初雪指着屏幕上蜿蜒隆起的脉络,像是有巨大的骨骼正在江底翻身。
他们的考察船在巫峡段遭遇了第一波记忆回溯。
浓雾中突然出现1982年的长江航道,木质货轮与现代集装箱船在江面重叠交错。
几个船员突然开始说当地方言,手指却指着根本不存在的礁石群:小心青滩!左满舵!
最恐怖的发现来自水下采样器。
取回的泥沙中混杂着人类颌骨,每颗牙齿都变成了微型镜面,咬合面上刻着1974年某次秘密水文测量的数据。
是当年失踪的测量队员,陈九河用玉圭照射骨镜,他们的记忆被压缩在牙齿里了...
当考察船驶近青滩时,江面突然出现数百个漩涡。
每个漩涡中心都浮着一面人骨拼成的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景象,而是不同年代的沉船现场。
更骇人的是,这些骨镜正在重组沉船残骸——1983年倾覆的长江之星客轮竟从水底重新浮起,船身布满骨镜镶嵌的纹路。
不是幽灵船,林初雪触碰甲板上湿润的骨镜,是记忆的实体化...水脉在自动修复历史创伤。
深夜的江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考古学家们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地质裂缝,而是由无数镜面组成的巨大回廊入口。
回廊两侧镶嵌着历代溺亡者的肋骨,每根肋骨内侧都刻着长江水文数据,最早可追溯到东汉年间。
这是长江的记忆库...陈九河用玉圭照亮回廊深处,河伯会一直想掌控的终极秘密。
在回廊最深处,他们发现了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所谓的镜渊净化根本不是终结,而是开启了更恐怖的记忆循环系统。
九根禹王时期的青铜柱立在圆形祭坛上,每根柱顶都托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那些都是历代守镜人的心脏,通过镜面与长江水脉永恒共鸣。
父亲的心脏...陈九河认出其中一颗心脏上的刀疤,他根本没死,只是成为了记忆库的活体组件!
祭坛中央悬浮着真正的归葬镜本体——由九十九个守镜人头骨拼成的镜盘。
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长江流域所有生灵的实时记忆:渔民想着收成,工程师计算着流量,甚至包括河伯会余党正在上游策划的新阴谋。
林初雪的活尸脉突然与祭坛产生共鸣。
她看见终极真相:守镜人世代传承的不是镇压水脉的能力,而是成为长江记忆的活体载体。
所谓的、都是记忆库的自我修复机制,当现代文明威胁到水脉平衡时,系统就会自动启动保护程序。
河伯会错了,我们也错了。
她抚摸着仍在跳动的心脏,长江不需要被守护,它一直在守护我们...
危机在此时突然降临。河伯会余党驾驶着改装后的挖沙船冲进回廊,他们身上镶嵌的骨镜与祭坛产生共振。
终于找到了!
首领狂笑着举起镜片组成的右臂,现在让我们成为长江永恒的记忆!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心脏同时停止跳动,归葬镜面浮现出千年未见的景象:禹王治水时埋下的九鼎正在长江各段苏醒,鼎身上的镜纹与骨镜回廊完全对应。
更可怕的是,那些成为组件的守镜人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齐声吟诵起古老的镜语:
水脉即命脉,镜灭则缘灭......
陈九河将玉圭插入祭坛中心。
归葬镜突然爆裂,所有骨镜碎片化作记忆洪流席卷回廊。
河伯会成员在洪流中惨叫着融化,他们的记忆被拆解成基础粒子,融入长江的水文数据流。
当最后一片骨镜归位时,回廊开始了自我重构。
守镜人的心脏重新跳动,归葬镜重组为更古老的形态——面由水波自然形成的液态镜。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过往记忆,而是长江未来的无限可能:
生态恢复的江段、人与水脉和谐共存的城市、甚至还有镜渊净化后新生的水底文明...
该离开了。
陈九河拉起凝视液态镜的林初雪,记忆库不需要看守,它自己会选择展现的时机。
返回水面的途中,他们看见那些沉船残骸正在缓缓下沉。
每艘船消失前都会发出短暂的汽笛声,像是与这个时代做最后的告别。
在晨曦微露的江面上,新的骨镜正在形成。
这次它们拼出的不是恐怖景象,而是所有曾与长江共生过的生灵笑脸——那才是水脉记忆库最终守护的珍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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