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刚刚过去，苏禄王宫外的椰树林在晚风中低语。林晟静静站在宫殿长廊，望着宫门外远去的信使船，心中却翻涌如潮。
这是来自吕宋群岛的一封密信，由当地商人密报而来：葡萄牙人正暗中联络吕宋各地部族首领，意图挑起对大明通商船队的袭扰，妄图割裂南洋贸易线，分裂香料港控制权。
林晟没有第一时间禀报郑和，而是悄然召集了苏禄三王子中的二王子哈林。
哈林身材高大，擅弓马，性情刚烈，一向支持大明路线。他踏入内殿时一身武装，腰间佩刀仍带着未干的盐迹。
“林晟，你这般急召，可是香料港有变？”
林晟将密信递上：“是吕宋，葡人盯上了他们。”
哈林皱眉，低声咒骂：“这些蛮子，总不死心。”
林晟目光深沉，轻声道：“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打通吕宋线。否则，他们若得逞，南洋的天平会再次倾斜。”
“你打算如何做？”哈林目光微闪。
“我带队北上吕宋，设立大明前置互市站。”林晟缓缓道，“你可否借我三艘快船，一百人，身份为你亲卫，随我出访。”
哈林没有立刻答应，沉吟片刻：“这一步太险，吕宋向来桀骜，若葡人先行一步……”
林晟突然低声：“哈林，你难道不想成为苏禄的王吗？”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寂静。
良久，哈林缓缓抬头，眼神像刀：“你想让我押宝你们大明？”
“不。”林晟平静地望着他，“你是押南洋的未来。你若支持我，我可助你日后统一苏禄，并借大明之势，登上王位。”
二人对视片刻，哈林咬牙：“好。你若能让吕宋低头，我便以你为兄！”
夜色中，三艘快船悄然离开苏禄港，直奔吕宋北岸。
十日后，吕宋马尼拉港外，一支奇异的舰队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三艘混搭中西船型的快船，船帆上既绘有大明青龙纹，也插着苏禄二王子的亲王旗帜。
当地部族首领乌尔班诺率众迎出，他原以为是葡人派来的“说客”，却在见到林晟后愣住了。
“我听说过你。”乌尔班诺眼神警惕，“香料港、班达海，都是你亲自夺下？”
林晟笑而不语，将一包来自香料港的胡椒、肉豆蔻递上：“大明愿与你通市，三七分账，不割地，不压税，只要一个港口驻节。”
乌尔班诺沉吟不语。他的背后，是复杂的部族联盟、动荡的外商势力，还有逐渐扩张的葡萄牙触角。
“我得考虑。”他说。
就在此时，远处海面，一面葡萄牙十字旗赫然升起，一艘武装帆船正缓缓靠近。
“他们也来了。”林晟淡淡道。
当天夜里，林晟未入营帐，而是在港口礁石上坐了一夜。他在赌，赌吕宋不会再想做殖民地的玩偶，赌乌尔班诺会明白，大明虽强，但更愿做平等的盟友，而非压榨的主子。
天亮时，乌尔班诺来了。他没有带武器，身后也无人跟随。
“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他抬头看着东方的太阳，“但我要求，贵国不得在吕宋驻军，不得干预部族之政。”
林晟拱手：“成交。”
远处，葡人舰队仍未离去，但乌尔班诺已下令：“封港，拒其登陆。”
大明在吕宋，终于立下第一个据点。
这一刻，南洋的天平，悄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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