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海域,波涛浩渺,十余艘大明战船在风中破浪前行,桅杆高耸,帆布猎猎,龙纹旗帜迎风招展,宛若一条腾空欲啸的海上长龙。
在战报传回南京前,郑和已下令舰队启程,目标——马六甲。
泗水已定,红岩港归属大明,虽葡人不甘心,但短时间内无力反攻。真正决定南洋格局的,不在泗水,而在西海之咽喉——马六甲海峡。
这片海域,每年通行百余艘阿拉伯帆船、印度商舶、暹罗贡舰、爪哇渔船,乃香料、丝绸、瓷器、黄金流转的心脉。谁掌控马六甲,谁就握住南洋的咽喉。
更重要的是——葡人总督佩雷拉已驻马六甲,设立西洋总商馆与炮台,计划将此地打造成“第二个果阿”。
“这一仗,不能再等。”郑和在旗舰天启号上对众将说,“若马六甲落入敌手,我等南洋布局,将寸步难行。”
我站在天启号侧栏,望着远方渐现的海岛轮廓,心中翻涌。
此次出征,不似之前单点突破,而是一次真正的“区域决战”。
舰队共携八舰,其中四艘为重装炮舰,其余为补给船与快舟,每舰皆载明军百余人,火器兵、水兵俱全,并携带用于登岸作战的小型投石机、盾车、营帐、药材等器物,预备围困马六甲港两侧炮台。
我作为文官随行,仍负责外交与后勤,但郑和已不再将我视作“仅会算账的书生”。
“林晟,”他将一枚用红绳缠绕的黄玉令牌交至我手中,“若我有失,你持此令,可暂代我节制各舰。”
我惊愕:“郑公此言何意?”
他却望向海天尽头,低声道:“我已年近花甲,而你,才刚上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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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甲王宫。
王宫建于港口山丘之上,由巨木筑基,雕金饰顶,庭前种满番邦奇花,浓香扑鼻。王室大臣衣袍艳丽,手执孔雀羽扇,与昔日我在广州米巷见过的“番商”迥然不同。
迎接我等的是马六甲宰相哈迪尔,面容清瘦,口舌伶俐。他曾是郑和第一次下西洋时的接待官,早年留学加尔各答,通波斯语、汉语与葡萄牙语。
“郑公远来,我王特设御宴。”哈迪尔微笑道,“马六甲向来崇敬大明。”
郑和却未动席,仅平静道:“我朝欲设商馆,建互市,望贵国通允。”
“自然、自然。”哈迪尔仍笑,“只是如今葡国驻节,港务多归其理。若贸然另设馆,恐涉重叠,不合礼数。”
这句话虽客气,实则表明:马六甲既想得大明好处,也不愿得罪葡人。
郑和不语,只命我呈上礼单。
香料、丝绸、瓷器、黄金……礼单一展,哈迪尔神色微动,却仍未松口。
“那,若葡人反对,大明可否自建码头?”我试探着开口。
哈迪尔一怔,随即微笑:“林公子,贵朝好意,马六甲感激,只是……恐误会生枝,非王愿见也。”
宴毕,我暗中向卢兴传话:“计划依旧,夜袭葡馆外围船坞,务必不伤马王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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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舰队三艘快船悄然分三路靠岸,其中一路由我亲自带领,潜行至葡人驻马六甲码头。
彼时葡舰多停泊内港,官兵散漫,误以为大明来使不过是谈判。
我们趁夜焚其仓库,破其水井,夺三艘小艇,弃尸于港湾,迅速撤离。
翌日清晨,马六甲街头传来急报:
“葡馆火起!葡兵暴动!王府震怒!”
我却早已带着使节团再度上王宫。
“我朝一向礼待诸邦,然葡人悖礼焚仓,妄图嫁祸。”我当庭陈词,“望贵国彻查,勿负天朝信义。”
马王惊怒交加,最终下令:
“葡兵限三日撤馆,大明准设互市,于东港外置官馆,专理香料之贸易。”
我深吸一口气。
这,便是胜利。
马六甲门户,已为大明开半。
郑和回望山下港口,轻声道:“林晟,此战无血,却胜如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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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记中写下:
> “马六甲之议,如拨云见日;葡人奸计,未尝不败于风中纸火。”
“天朝之威,不独在兵,更在心、在谋、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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