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带着从酒吧内获得的线索和音叉,踏出那扇门,雨幕再次将我笼罩,我站在锈钉酒吧门外,右手还保持着按在扳指上的姿势,眼睛盯着雨幕中闪烁的霓虹残影。
雨水混着血腥气,在战术背心边缘积成小股水流。音叉被我从弹匣夹层抽出,压进掌心,金属的冷意沿着神经爬向手腕。耳中的声音没停,但频率变了,童声的齐诵被切成一段段,像信号不良的广播,中间夹着一个女人断续的低语。
“别信歌声。”
我闭眼,呼吸压成一条直线,像在殡仪馆夜班时数尸体心跳那样,一拍不差。扳指震了一下,和音叉的震动重合,脑内嗡鸣骤然清晰了一瞬——不是幻听,是信号被校准了。
巷口传来腐臭味。
我睁眼,看见十米外一具半透明的胶质躯体倒在污水里,胸口焦黑,是无人机电击留下的烧痕。它的头歪向一边,眼眶空洞,皮肤下有微弱的蓝光脉动。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分钟,灵能残流还没散。
我走过去,靴底踩碎水面上的油膜。
它胸口嵌着一块碎裂的铭牌,编号“QZ-07-Δ”。当我靠近,音叉与铭牌同时震颤,蓝光闪了一下。我把它抠下来,塞进战术背心内袋。证据。
蹲下,左手按上它的额头。
皮肤像湿透的橡胶,指尖陷进去时,一股冰冷的记忆洪流直接撞进颅骨。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集中精神,周围的雨声仿佛渐渐远去,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幻。画面闪现:昏暗走廊,金属门牌写着“QZ-07项目·活体容器区”,灯光频闪。 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走向深处,右耳戴着三枚银环,步伐稳定,像在巡视。墙上电子钟显示倒计时:03:17:22。
我左手猛地掐进右臂溃烂的伤口,脓血渗出,痛感刺穿头骨。不能陷进去,这不是我的记忆,不是我的时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重复着,声音压在喉咙里,像在给枪机上膛。画面继续推进——白大褂停下,转身。我只看到半张脸,侧影轮廓熟悉得让我指尖发僵。右耳三枚银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和我一样。
记忆突然跳转:铁门,锈蚀的轨道,站台边缘站着一排模糊人影。它们面朝我,嘴没动,但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报上名来。”
我抽手后退,膝盖撞上水泥地。尸体在我掌下塌陷,胶质皮肤迅速干瘪,像被抽走所有水分。耳中低语没断,反而变得更清晰,不再是杂音,是一句重复的指令:
“去站台,报名字。”
我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雨水打在战术背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现实世界对我无声的催促,提醒我尽快从记忆的旋涡中脱身。
我靠墙坐下,从唐墨的急救包里翻出一支镇定剂。针头扎进脖颈时,手稳得像在给枪管清膛。药液推进,神经被强行压制,视野边缘的半透明文字才慢慢消散——那行字已经出现了三次:
“第7号容器已激活,等待归者对接。”
五秒后,消失。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伤口还在流血,血滴在地面,没立刻散开,而是凝成一小片不规则的图案,像某种符号。雨水冲过来,冲散了血迹,也冲开了尸体表面的胶质层。
它的皮肤下,浮现出一道纹路。
铁门,轨道,尽头是站台。和我梦里的地铁站一模一样。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仿佛那黑暗的战台深处藏着足以吞噬我的秘密,这熟悉的场景让我心跳陡然加快。
我用手术刀割开它的胸腔,没有心脏,没有器官,只有一团缠绕的黑色纤维,中央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玉碎片。我把它取出,和那枚黑玉扳指上的凹槽比对——完全吻合。
拼图又少了一块。
我站起身,将碎片压进扳指。嵌入瞬间,耳中低语停了一拍。然后,新的声音响起,不是童声,不是母亲,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像在宣读实验报告:
“记忆读取协议启动。目标:QZ-07实验体。数据完整性:97.3%。”
我盯着自己的手背。皮肤下有细微的凸起,像鳞片在生长。后颈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触碰时有灼痛感。这不是进化,是侵蚀。每读一次记忆,我就离“归者”更近一步。
但我需要更多。
我从尸体上扯下一块胶质皮肤,裹住黑玉碎片,塞进内袋。证据链必须完整。那个编号为QZ-07的项目,QZ-07实验的活体容器样本,倒计时,父亲的实验室地下三层——这些词在我脑子里排列组合,像在拼一把枪的零件。
雨还在下。
我沿着巷子往东走,避开主街的巡逻无人机。拐过两个街区后,停在一处废弃变电站外。铁门半塌,里面堆着报废的变压器和电缆。我翻进去,找到一根断裂的铜线,剥出金属芯,缠在音叉上,调整长度,重新校准频率。
音叉现在不只是干扰器,是过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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