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缓缓覆上云城的屋脊。清晚堂内,一盏暖黄的油灯已然亮起,将林晚伏案书写药方的身影柔和地投在墙壁上。白日里与陆衍探查失踪案的凝重思绪,被她暂时搁置,心神沉入眼前这份调理妇人产后虚劳的方子中。笔尖舔过砚台,落下最后一味“当归”,室内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和窗外渐起的秋风拂过老巷的呜咽。
就在这时,门帘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窸窣声,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林晚抬眸望去,只见门框边,半张被风霜刻满沟壑、沾着灰土的脸庞,正怯怯地向内张望。那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多处磨损并沾满干涸泥浆的深蓝色工装,裤腿卷到小腿,露出被晒成古铜色、青筋虬结的皮肤和一双沾满泥灰的旧胶鞋。他一手死死地抵住后腰,身体不自觉地向右倾斜,眉头因持续的痛楚而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蜡黄的脸上满是疲惫与一种近乎卑微的惶然。
他的目光与林晚平静的视线对上,像是受惊般瑟缩了一下,嘴唇嗫嚅着,喉结上下滚动,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那卡在喉咙里的声音挤出来,嘶哑而细微:
“请、请问……是林道长吗?”
林晚放下笔,温声道:“正是。大哥,请进来说话。”
男子像是得到了许可,却又更加局促,他拖着明显不利索的腿脚,几乎是蹭着门槛挪了进来,每一步都牵扯到腰部的剧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不敢坐,只是僵直地站在诊案前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无意识地搓着工装粗糙的布料,指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泥垢。
“林道长……我、我叫王铁柱,在城东工地干活。”他声音干涩,断断续续,“我……我这腰,老毛病了,疼起来要命,腿也跟着麻……工头说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去了两家医院,都说得住院,要动手术,还要好多钱……”他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几不可闻,“我……我拿不出那么多……听巷口卖菜的老李说,您这儿医术好,心肠也好……我就……就想来问问,能不能……给瞅瞅?便宜点也行……我、我带了点工钱……”说着,他颤抖着手,从裤兜深处摸出一个同样沾着泥灰的、瘪瘪的旧手帕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面额很小的零钞和几枚磨损的硬币,加起来恐怕连一副像样的膏药都买不起。
他的脸涨得通红,窘迫得几乎要将头埋进胸口,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布满老茧的手,捧着那点寒酸的“全部家当”,微微发抖。那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在病痛与贫穷双重碾压下的无力与羞惭。
林晚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因疼痛而佝偻的脊背,蜡黄中透出病气的脸色,以及那双捧着微薄钱财、却依然保留着一丝最后希冀的眼睛。她没有去看那些钱,而是起身,绕过诊案,走到王铁柱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王大哥,先坐下。治病救人,是医家本分,与钱多钱少无关。让我看看你的腰。”
王铁柱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被林晚扶着,在那张干净的诊疗床边沿坐下,动作僵硬得像一尊生锈的机器。
林晚净手,示意他放松,然后三指搭上他粗糙冰凉的手腕。脉象沉涩而弦紧,如绷紧后即将断裂的弓弦,尤其在尺部(肾与腰部对应)更是沉伏无力,兼有瘀阻之象。又让他侧卧,轻轻按压其腰椎部位,在第四、五腰椎间隙及腰骶部,触手有明显的压痛和肌肉板结,左侧下肢的皮肤触觉也确有减退。这是典型的腰椎间盘突出症,且因拖延日久,气血瘀滞严重,已压迫神经,导致下肢放射痛与麻木。
“王大哥,你这腰病拖得有些久了,气血瘀堵在腰间,压迫了经络。”林晚边检查边解释,语气平稳,毫无嫌弃,“我先为你施针,疏通局部气血,缓解疼痛麻木。之后再用药调理,强筋健骨,散瘀通络。需要些时日,但不必过于担心。”
“针……针灸?那、那得多少钱一次?”王铁柱条件反射般地紧张起来,手又下意识地想去摸那个手帕包。
林晚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看着他因常年劳累而混浊却依然存着一丝质朴的眼睛,认真地说:“王大哥,我再说一次,这次治疗,不收你的钱。”
王铁柱彻底愣住了,仿佛听不懂这句话。他见过太多因他没钱而冷漠推诿甚至恶语相向的白眼,也曾在深夜的工棚里,听着同伴们抱怨看病贵的叹息,自己忍着剧痛硬扛。免费?这世上,真有免费的好事,落在他这样一个穷苦力工头上?
“林、林道长……您……您别开玩笑……”他的声音哽住了,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不是玩笑。”林晚转身取来针具,挑选了几支合适的毫针,语气淡然却坚定,“我在此行医,一为精进师门所学,二为践行济世初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维持这间铺子的日常用度即可。见病不治,见难不帮,非我之道。你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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