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金二爷吃完晚饭,起身准备去自己在西山坡的几亩坡地上转悠转悠,刚要出院门,却和王本斋撞了满怀。
“你这是怎么了,王先生?”看到王先生火急火燎的样子,金二爷甚是不解。
“您看看,您看看,这是要打起来了!”王先生一脚踏进了院门,一手把一份报纸甩给了金二爷,指着报纸上一篇报道,“二爷您看看,您看看!”
金二爷顺着王先生所指的内容认真看起来。
(转)1922年4月14日上海《申报》新闻《奉天运兵入关之开始》:“奉天张使(张作霖)威迫吴子玉(吴佩孚),已渐露其真面目。顷据奉垣密息,连日奉军纷纷入关,内部业已筹备就绪,决定分五路进兵。……东方通讯社十二日天津电云,今晨奉军四百名开至此间,向静海县进、据传已越山海关者约六千,犹将陆续开来。……”
金二爷看完把报纸还给了王先生,“本斋,瞧这意思,张作霖要依靠着他日本爹入关和投靠英美爸爸的吴佩孚争地盘,打内战?这帮军阀王八羔子,老百姓都苦成什么样子了,国家都破碎成什么样子了?整天打打杀杀你争我抢的,不干个人事儿!”
王先生看着金二爷义愤填膺的样子,叹了口气,“别的地方咱不说,这北平是北洋政府所在地,权威天下,张作霖、吴佩孚各怀鬼胎,都在抢夺在北洋政府中的话语权,战火不可避免啊!还有啊,”王先生顿了顿,“这宛平城,这卢沟桥,这长辛店自古是京畿西大道的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啊!最重要是这平汉铁路更是战争推进的利器啊!民国九年,吴佩孚和徐树铮曾在这长辛店交过火啊,您没忘吧!”
“你的意思,咱这长辛店免不了一场战火了?”金二爷问道。
“报纸不是说了吗,这奉军把控的军事战略支点的五路里其中的一路就是长辛店这个方向啊!”王先生说罢向金二爷一拱手:“咱这长辛店战火迫在眼前,咱爷们就各自保重吧!”
看王先生出了院门回去了,金二爷也没心思去自己那几亩坡地上转悠去了!‘这他妈地里种什么也架不住炮轰啊!’这么一想金二爷索性把院门一关,回屋躺炕上琢磨对策去了。
长辛店要打仗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古镇,整个古镇的人们在一片恐慌中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张作霖的奉军已经开进了长辛店的大街小巷、布满了古镇的平汉铁路沿线,西路奉军总司令张景惠的司令部也进驻了长辛店。
战争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整个长辛店古镇变得动荡起来,于是工厂停产学校关闭,买卖店铺均关门上锁,各行各业的人们都躲在家里不敢迈出家门一步。
4月29日下午临近傍晚,古镇的人们听到了来自南部南岗洼村一带的激烈的枪击声,一会儿又听到了北方不远处卢沟桥方向呼啸而过的炮声,大家知道张作霖的军队和吴佩孚的军队真的干起来了!
枪炮声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稀稀拉拉渐止,古镇的人们才胆战心惊地进入了梦乡。到了第二天上午南岗洼方向炮声又起,直奉双方进行了炮战对决,中午以后枪声也响起来了。就这样,南岗洼一带直军、奉军之间的战斗持续了几天……
‘这仗什么时候打完啊,可叫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古镇的百姓苦不堪言。
要说打起仗来全长辛店的老百姓都吓得胆战心惊也不尽然,金顺儿就有点儿不怕,金顺儿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金顺自儿从张作霖的奉军部队进驻长辛店后,别人看见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的奉军唯恐避之不及,可金顺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仅在长辛店大街转悠,还敢在大街北关外的西路奉军总司令部门口转悠,更大胆的是还去了卢沟桥附近的奉军炮兵阵地附近转悠。
面对荷枪实弹的奉军的呵斥,金顺儿便小声嘀咕一句,“你大爷的,吓唬谁呢!”直到奉军和直军在南岗洼村短兵相接交了了火,枪炮声搅成了一锅粥,金顺儿才被金二爷从大街上拎了回来,让金二爷好一顿臭骂,并要求金顺儿除了吃饭去厕所就别出自己的屋儿。
金二爷还甩给了金顺儿一句话:“你的命是我给的,宁可你被我打死,也不会让外面那些当兵的拿枪打死,拿炮轰死!”
金顺儿虽然平时没少跟他爹犟嘴,但心里还是怕金二爷的。开始几天还真是做到了足不出屋儿,其实金顺儿自己在屋里哪儿呆得住啊,急的抓耳挠腮,‘这短兵交接打仗什么样啊,我真得看看!’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金顺儿脑海里。
这一天晚上吃完饭,金顺儿和金二爷、金二奶奶扯了会儿闲话,到了睡觉的时间就回了屋,自己躺在炕上好长时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索性起来,走到屋门前,贴着门缝细听,能断断续续听到父母在隔壁屋的聊天声,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门边闭目养神。等了好一会儿,隔壁屋渐渐没了聊天儿声,又过了一会儿金顺儿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呼噜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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