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凉菜都是现成的,所以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
明岳拿起酒瓶把雁南和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端起酒杯说道:“马哥,咱哥儿俩今天第一次喝酒,如果你不嫌弃,我特别想交你这个朋友,咱哥儿俩起一口!”
雁南端起杯,两个人深深地喝了一口,明岳不堪,强烈地咳嗽起来。
“兄弟你慢点儿,喝白酒得小口儿抿,这二锅头酒性烈,别呛着自己!”雁南心疼地对明岳说道。
明岳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说道:“哥哥没事儿,慢慢就好了!”
两个人边喝边聊,明岳的酒也是越喝越舒服便和雁南彻底敞开了心扉,谈个人经历谈人生理想。
雁南看明岳这么信任自己言语间情真意切丝毫没有隐瞒,对明岳也是推心置腹畅所欲言。
喝到尽兴处,明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雁南:“雁南兄,你老家是长辛店的,你姓马,我向你打听个人,他是我大伯的一位朋友!”
“但问无妨!”
“你认识一个叫马智飞的人吗?”
“我的父亲就叫马智飞啊!”雁南抬起了头。
“啊?”这眼前端坐的雁南居然是仇人马智飞的儿子,明岳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明岳惊异的表情,雁南一拍脑袋说道:“对了,你大伯叫李云霄吧!我母亲说今年开春儿我父亲在云宝斋门口还碰见过你大伯,当然还有你,当时你还在‘云宝斋’踏实着做你的学徒呢!’”
听雁南这么一说,明岳也想起了今年开春儿的时候自己和大伯李云霄在‘云宝斋’门口遇到马智飞的情景。那马智飞慈眉善目的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慈爱不像恶毒之人,可在大伯李云霄嘴里自己的父母的死却和这马智飞有关,而又不说具体原因,让人不可理解。
这马智飞不像坏人,他儿子马雁南呢?在自己的接触中觉得雁南是多么善良正直的一个年轻人啊!难道是自己大伯在骗自己吗?明岳的脑子有些乱了。
“我大伯是李云霄啊,我也见过马伯伯。不过我也跟你说过了,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在平西磨石口村被姑姑、姑父一手拉扯长大的。对于我的父母以及我伯父李云霄和马伯伯的关系,我大伯从未向我提及过,我只知道他们彼此认识!”明岳一脸的茫然与不解,也希望从雁南嘴里获取一些信息。
“要不说咱哥儿俩成为兄弟是命中注定的呢!”雁南一把抓住了明岳的手,“你知道吗,你我父辈就是好朋友呢!还有你的母亲,听我妈说她是我爷爷的干女儿,我爸的干妹妹,我的姑姑呢!当然了,有关他们的情况他们的过往,我的母亲只是简单跟我提过一两句,我父亲倒是挺避讳谈及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得知。”
“这样啊,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望一下伯父伯母,听一听有关我父母的故事!”一谈及自己的父母,明岳的眼睛湿润了。
“没有问题,我家啊,随时恭候李兄弟光临!”雁南回答得爽快干脆。
两个人聊着聊着一整瓶烧锅二锅头酒都喝完了,明岳早已不胜酒力埋着头趴在了桌子上!
雁南结了账,扶着明岳出了小面馆儿,为明岳叫了一辆黄包车。明岳歪歪斜斜地上了黄包车,和雁南挥手告别。雁南看着黄包车拉着明岳远去的背影,无限感慨,他觉得明岳这个人活的太沉重太压抑了!
明岳没有回警队而是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明岳的住所是詹德海出钱租的,詹德海跟明岳说过,自己四十多岁了老来得子,五岁的儿子性命攸关之际被明岳所救,李明岳是他詹德海天大的恩人,他会把明岳像亲儿子一样对待!
明岳下了黄包车,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儿,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灌进嘴里,然后便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他虽然因饮酒过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是头脑是清醒的,心里是明白的。他对雁南怀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想起了从两个月前在云宝斋门口冯茂儿殴打自己时雁南义正严辞地制止了冯茂儿的行为,想起了自己大晚上从徐庆丰家出走半夜遇见巡街的雁南给身无分文的自己塞钱的情景,他体会到了雁南的善良、义气、宅心仁厚,他认准了雁南是他值深交的朋友。
他心里也非常羡慕雁南,雁南没有自己从小到大那么多的坎坷,不像自己受过那么多无言的委屈,他有父母疼爱有亲戚朋友关爱。
人生的经历不同,个人的想法也不同,俩人聊天的时候雁南聊的更多是动荡时局、民间疾苦、为民请命立志报国的志向,而自己呢?对这些似乎不太感兴趣,他目前努力的方向抱紧警备处长詹德海的大腿,要在北平城立住脚,混个前程,他要让所有欺负过他看不起过他的人看看,他李明岳不是一般人,他要出人头地!
还有一件在明岳心目中极为重要的事就是有关自己父母的死因,这件事早已经成了心魔缠绕了自己十年之久,他一定要找到雁南的父亲马智飞,要从马智飞那里寻找答案。
倘若真如大伯李云霄所言,自己的亲生父母死和马智飞有关,那自己一定会为父母报仇,绝不手软!
明岳也想起了那磨石口村的吴玉欣,在自己最孤独最迷茫的时候,是玉欣给与了极大的温暖和安慰。
可磨石口村不是自己的家,他在磨石口村经历的冷漠和屈辱远远大于玉欣、于先生、大姑李云香的温暖呵护。
玉欣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而另一张面孔却逐渐清晰起来。是那个拿着镯子去云宝斋询价的姑娘,那个在秋雨绵绵的清晨送给自己油纸伞的姑娘,记起来了,这个姑娘是‘中和园’唱花旦的,叫做阮竹流。
一想到这个阮竹流,那妩媚俏丽的面庞、嫣然一笑的画面就闪现在明岳眼前,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呢?明岳想起了放在门后的那把油纸伞。对,去找她还伞,这样就有机会见到这个可人的一见如故的姑娘了。
想到这里,明岳的心暖和起来,兴奋起来,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这位姑娘,亲手把这把油纸伞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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