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慧自从和雁南去北平城玩了一天后变得沉默起来,憋在自己的屋里好几天不愿出来。程禹鹤、王氏夫妇不得其因,但也不方便问。
直到一天雁南来看望嘉慧,王氏问道:“雁南,这个嘉慧怎么了?怎么跟你出去去北平城玩一天就变得郁郁寡欢了?”
“伯母啊,我们那天去北平城里玩儿嘉慧挺高兴的,具体回家以后她为什么这样,我也不太清楚!我这就去问问她。”
雁南走到嘉慧的屋门口,轻轻敲了敲嘉慧的房门,很久也没有得到嘉慧的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嘉卉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雁南慢步走到嘉卉身边,还没说话,嘉慧便发了声:“雁南,你走吧,以后我们两个人尽量别见面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嘉慧,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有点儿不懂你现在。”雁南焦急地说道。
“你没有错,什么错也没有,你也不需要懂我,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嘉慧的语气里夹杂着烦躁和强硬。
嘉慧的冷漠的态度,让雁南不知所措,他在屋内怔了一会儿,感觉再多停留嘉慧会发脾气甚至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就默默地走出了嘉慧的房间。
“怎么回事?你问了吗?”嘉慧的母亲询问着雁南。
雁南摇了摇头,对王氏说道:“伯母,我过段时间再来看她吧!”
雁南从嘉慧家出来,心里乱极了。他把自己带着嘉慧和初若一起去北平天桥、大栅栏玩的过程仔细回忆了一遍,并不记得哪个环节出现了令嘉慧不开心的纰漏。再想想嘉慧曾经说过的话,他最清楚记得初若领着自己和嘉慧去大栅栏门框胡同的润明楼吃褡裢火烧时,谈论过自己曾经丢失的姐姐雁秋,而且还联系到了天桥儿那位唱大鼓的姑娘。
一想到天桥儿唱大鼓的那位姑娘,雁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他决定抽空去天桥走一遭,万一真是自己从小失散的姐姐呢!
这一天下午,雁南又一次来到喧闹的天桥,来到上次听大鼓的布棚下,由于天气渐凉,台下听大鼓书的寥寥数人。
雁南站在台下,寻找那位容貌神态酷似自己的女子,却没有看到。这次台上唱着的还是上次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次小姑娘唱得是《黛玉悲秋》,‘只有这凄凄惨惨潇湘馆,主仆愁眉泪眼对银灯。最可叹秋虫儿也似知人意,四壁里唧唧复唧同声哭月明’。
几句唱罢,随着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那小姑娘便下了台拿着一个柳条盘子向看客们收钱了。
雁南由于一身警服,那个小姑娘拿着柳条盘子并不敢来到雁南面前,等这个小姑娘收完其他听客的钱后刚要转身离开,便被雁南叫住了。
“警官,您有事儿吗?”小姑娘有些惶恐。
雁南摘下了帽子,从兜儿里拿出三个铜子放进小姑娘手里端着的柳条盘子里。
那个小姑娘一脸惊讶,说道:“原来是您啊!您看,您这次又给了这么多!”
雁南笑了笑,说道:“听了你的大鼓,自然要给!哎,那位姑娘呢?”
“哪位姑娘?哦,那是我嫂嫂,今天家里有事儿没来!”说罢指了指不远处拉三弦儿青年男子说道:“那是我哥哥!”。
那位拉三弦儿的青年男子看见妹妹和一位警察说着什么,怕有什么麻烦,赶紧走过来,说道:“这位警官,您有什么事儿吗?”
“哦,现在这天桥一带鱼目混珠,时常有抢劫偷盗分子,为了保这一带地区安宁,我巡视至此,特别询问一下。”雁南说罢从兜儿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儿来。“姓名?家庭住址?”
“我叫颜喜林,这个是我妹妹颜喜莲,家住南线阁胡同9号!”那青年男子赶忙答道。
“你们在这儿唱大鼓几年了?雁南继续问道。
“哦,五六年了!”那中年男子诚惶诚恐。
“好的,没事儿了,你们注意点儿,遇到可疑的人一定要报警!”说罢雁南就离开那个唱大鼓的布棚。‘南线阁胡同9号’雁楠记住了这个地方。
冬至,白昼最短日见长,时光静谧无声。
明岳记得阮逐流送自己伞的地方在离天桥儿不远处的留学路,不过他刻意几次经过留学路,却始终看见阮逐流住处的院门是紧闭着。
明岳猜想这个阮竹流既然是唱戏的花旦白天自然是在戏院演出,晚上肯定有晚场,经常不在家也是正常的。
这天傍晚,明岳刚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屋外就飘起了雪花,明岳一看这场景就有了出去散步的想法,也没有换装便拿起了那把油纸伞。
虽然外面下起了雪,但是天气还没有那么寒冷,雪一落到地上就化了,所以路面上湿漉漉的。
去哪儿呢?明岳想起了自己曾经做学徒的地方琉璃厂云宝斋,很想故地重游一下。当明岳撑着那把油纸伞步行到这云宝斋门口时,借着路灯的灯光他看了看那‘云宝斋’三个鎏金大字,不禁感慨万千,自己曾经想在这里大展宏图,谁知事与愿违最终被迫离开了这里。
虽然现在自己披上了这身黑皮但是也是前途不可期,一切尽在渺茫中。他虽然讨厌、反感师娘裴义翠和师兄冯茂儿,但是师傅徐庆丰和他们不一样,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没少照顾、提携、指点自己。他尊重、敬佩师傅徐庆丰,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终师徒缘尽再无可能了,想到这里明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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